次日一早,谢凛的心腹带着日常线报急匆匆闯进营帐,正撞见屏风外挂着几件被揉皱的男人里衣。
而威武高大的皇帝一脸餍足,从屏风里走出来,正亲手捡起昨晚飞到椅子上的外袍。
心腹的眼睛在皇帝和地上那些衣服上来回转了十几回,突然跺脚,痛心疾首:「我早说陛下该选妃了!登基三年,一个女人没碰!「如今真是饿了,什么都吃!那质子是个男子!!男子啊!!」我早已清醒,只是腰间胀痛,听到这句话,恍然大悟:「哦~陛下饿了三年啊,难怪昨晚那么猛唔……」话还没说完,谢凛已经捂住我的嘴。
说这话时,我用了自己原本的嗓音,还刻意做作地夹了一下,声音听起来又润又甜。
心腹虽然不敢探进屏风,但听声音也能判断出容貌,他震惊之后竖起大拇指:「陛下吃得真好!」谢凛睨他一眼,顺手把一件绣龙描云的外袍裹在我身上。
我特意看了看,这衣服是他昨日穿的常服龙袍。
他低声呵斥我:「你也是个公主,一点都不害臊?」我笑着答:「都做到那一步了,害什么臊?装什么纯?」他板着一张俊脸,被挑弄得像是要生气,但最终只是在被子下轻轻掐了我的腰一把。
我笑眼一弯,昨晚我就发现了,谢凛对外是个杀神暴君,实则一旦进入亲密的防线里,他就十分容易害羞,经不起一丝挑逗。
昨晚意乱情迷时,这个狡猾的男人试图从我嘴里骗出越国的边境布防图。
我始终绷着一根弦,不管他怎么折腾怎么诱供,我都不正面回应,转而说些浪荡的话。
把他羞得小脸通红。
他问我哪学的那些话,我说在军营里看那些话本子看来的。
谢凛看我的眼神都变了:「越国皇室的闺中教育真是独树一帜,你别跟那些兵痞子学荤话。
」他不知道,这可是我的计策。
只要一直装作轻浮的模样,他就没法问我情报的事儿。
我想自救,我想活下去,但不代表,我会背叛我的母国。
昨晚都那样了,我反正是不要脸了。
求生之举,也不用在乎手段卑微或是高贵了,太矫情。
「在军营里混了十几年,那些规训女子的规矩,我一日都没有遵守过。
」我凑到谢凛面前,看着他的眼睛,眨巴眨巴:「陛下不就喜欢我没规矩吗?你昨晚……」「够了,不用你来说书。
」谢凛耳根红透了,他撇过脸不看我,右手握拳战术性咳嗽了两声,才想起屏风外还有个震惊凌乱的心腹。
「何事慌乱?」心腹低头垂眼不敢乱看地走进屏风里,送上一份线报,我大着胆子凑上去。
这是谢凛安插在越国皇城的眼线从各处探听汇总后呈上来的线报。
上面如同起居注一样记录了越国皇城里重要人物的诸多变动。
谢凛见我凑过来,还把线报合了起来,我摇他胳膊:「一起看嘛一起看嘛,昨晚不都看光了吗?现在遮遮掩掩什么?」谢凛被我吵得头疼,由着我看。
这一月,越国也发生了不少事。
越国皇宫。
病中的锦玉公主被老皇帝召进朝堂,让她下跪认错。
她任性去边境线上赏花才被俘虏的事很早就传遍越国上下。
被救回国都后,遭受了不少百姓的议论和言官的弹劾。
明面上言官参锦玉公主不顾大局、任性顽劣、理应受罚。
背地里,老百姓骂她惹祸精、矫情鬼,非要去边境给将士们惹事,自己要找死就去死,别给别人添麻烦。
锦玉从敌营脱身后,众人不只怀疑她的清白,更觉得她完全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