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余的薄唇微微颤抖,还没来得及开口,裴瀚森已经勃然大怒。他将手中的牛奶重重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乳白色的液体溅在她的脚边,冰凉刺骨。本以为你学好了,没想到后招在这。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里带着一丝厌恶和愤怒,我告诉你,我不会喜欢小姑娘,更不会喜欢自己从小养大的小姑娘。我不是个畜生,就算你全身***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看你一眼。他说完,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冷硬得像一座冰山。桑余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尖发白。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很快,隔壁的房间传来一阵暧昧的声音。瀚森,轻点……余余还在隔壁呢。裴瀚森没有回应,只是接吻的黏腻水声越来越大。紧接着是孟微晴的***声,一声比一声高亢。床铺的摇晃声,也一声比一声激烈。桑余知道,裴瀚森是在故意警告她,让她明白自己的位置。她的确痛苦,可这痛苦却不是源于喜欢他。早在那地狱般的三年里,她对他的喜欢便彻底消耗殆尽。送她进章瑜学院的时候,裴瀚森曾说过:桑余,记住,我永远不会喜欢你。三年后,她学好了规矩,也不敢再喜欢他了。她的痛苦,源于那三年里每晚都能听到这些声音。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那些声音像梦魇一样缠绕着她,让她无法逃脱。她开始跪在房间的地上,朝着章瑜学院的方向,一遍又一遍地磕头。砰砰砰,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沉闷而刺耳。桑余不喜欢裴瀚森了,桑余不喜欢裴瀚森了,桑余再也不喜欢裴瀚森了……她疯了一般的默念,声音沙哑而麻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从那些痛苦的回忆中解脱。第二天清晨,桑余坐在餐桌前,低着头机械地吃着早餐。裴瀚森和孟微晴从楼上下来,孟微晴的脖子上满是吻痕,笑容明媚而刺眼。桑余目不斜视,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吃完早餐,她站起身准备离开,却被裴瀚森叫住。站住,你额头上怎么回事?桑余停下脚步,声音麻木:不小心磕的。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她已经做好打算,接下来就在房间里熬过这剩下的八天,然后彻底远走高飞。裴瀚森的声音陡然提高:什么磕法能把头磕成那样?你是不是又想法子在……话还没说完,孟微晴便打断了他:瀚森,别对小姑娘那么凶嘛。她笑着看向桑余,余余,今天我和瀚森要去选婚礼场地,你跟我们一起吧。桑余刚想拒绝,裴瀚森便厉声道:我昨天才跟你说要跟微晴好好相处,你都全忘了是不是?桑余低下头,声音微弱:好。一连选了好几个场地后,孟微晴最后决定在游轮上举办婚礼。裴瀚森中途接了个公事电话,走进船舱内。孟微晴和桑余站在甲板上,海风拂过,带着一丝咸湿的气息。两人一路无话,桑余也不适应和人这么待在一起,刚要默默离开,孟微晴突然叫住了她。余余,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说,是什么样不知廉耻的人,才会喜欢上自己的叔叔。桑余的身体猛地一僵,手指紧紧攥住栏杆。孟微晴看出了她的震惊,轻笑一声: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早就听说瀚森身边有个宠得上天的小姑娘,但却突然把她送去了学德行,我很好奇,就查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你如此荒唐,竟然连从小养大自己的男人都喜欢。桑余的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孟微晴便转过身,眼神冰冷而锐利:桑余,我喜欢了瀚森很多年,如今他终于答应和我结婚,我不允许这件事出半点岔子,更不想婚后还有一个‘第三者’始终穿插在我们生活中,你明白吗?桑余闭着眼睛,声音颤抖:明白,微晴姐,你放心,我会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