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爸妈好言相劝。
妹妹也满目希冀。
我似乎抓到了生活里的一丝丝光亮。
我不再反抗。
彻底顺从。
爸妈特意找了工厂厂长,为我安排了独立工作间和独立的寝室。
我以为这是父母对我的爱。
妹妹隔几周就会给我寄明信片,分享着她在国外发生的一些趣事。
我以为这是妹妹对我的挂念。
“姐姐,国外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学习是一件那么枯燥乏味的事,但我一想到姐姐为我牺牲这么大,我就是含着眼泪也要将今天的课程吃透。
”“姐姐,这是我勤工俭学买来的巧克力,我掰了一小口觉得很好吃,剩下的寄给你啦,别嫌弃哈!因为太贵了舍不得买给自己吃。
”“姐姐,对不起,不管我怎么勤俭节约还是免不了跟你张口要钱,学校安排我做主持人,可我没有一套像样的晚会礼服,算了,我还是不当这个主持人了!”但这些。
不过是父母妹妹联合起来对我灌的蜜糖罢了。
所谓独立工作间,不过是因为这个工作间里有害物浓度太高,一般工人不愿进来。
所谓独立寝室,也不过是因为室友们嫌弃我太丑而主动搬离的结果。
所谓妹妹的明信片,更不过是妹妹为了让我心甘情愿给她打钱的一种手段。
我在工厂十年,日夜被有害物侵蚀。
眼花了。
手抖了。
心更盲了。
成为了一个废人。
三十岁,我被辞退回家。
我难以启齿向父母妹妹寻求帮助。
爸爸说:“你妹妹嫁入豪门举步维艰,你可别给她增添烦恼了。
”妈妈说:“你都三十岁了,总归嫁不出去的,何必再花冤枉钱做整容。
”妹妹说:“姐姐,再等等好吗,等我足够强!我一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
”这一等。
就等到了妹妹儿子结婚。
爸妈将所有退休金拿出来给外孙不够,还逼着我出十万礼金,否则就觉得自己不能在亲家面前抬头。
我抱着自己捡垃圾存下来的钱款,死死不松手。
一把年纪的他们不顾形象,对我进行男女混合双打。
他们边打边骂。
竟是失手将我打死了。
我回过神来。
眼前,妈妈正将求来的平安石挂到了妹妹的脖子上。
妹妹捧着石头,喜笑颜开。
“真好看,谢谢妈妈。
”“谢啥,我可是你妈,安安要不要跟平安石许愿,说不定能见效。
”妹妹瞥了一眼我。
然后将石头抱在胸口的位置祈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