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城里来的。
”“呵,城里女同志哪有她心狠呐,狗蛋和驴蛋都被磋磨成啥样了!”“我就不明白了,当初闹着跳河要嫁给祈年的,不是她沈书禾吗?怎么现在还虐待自己娃!”“谁知道呢,前几天我还见她跟知青拉扯呢!”“啥?沈书禾这么不要脸?!”村口大妈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
沈书禾身体一僵。
她是这个名儿不错,但她什么时候逼人娶自己了?她母胎单身什么时候多出两个娃了?还有。
这特喵的是哪儿?!泥泞的土路,两边是高低不一的土房。
跟她刚买的市中心大平层一点不沾边呀!“娘,我饿。
”稚嫩的声音打断沈书禾的思绪。
她瞳孔猛地一缩,低头看去。
入目是个看起来只有三岁的小男孩。
头大身小,且肚子鼓圆。
她眉间微蹙。
哪儿来的非洲难民?“娘…….
”见她不说话,小男孩伸手想拽她衣角。
伸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眼里闪过惊恐忙放下手。
沈书禾更懵逼了。
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瞧给孩子吓得!等会儿!他刚叫自己啥?!娘?!“你,你喊我什么?!”沈书禾一个没注意拔高音量。
吓得小男孩连忙后退好几步。
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突然从她左手边蹿出来。
把三岁的挡在身后。
“娘,别打弟弟。
”沈书禾:?大些的这个自己都怕得发抖了,还敢护着弟弟。
不过她什么时候要打人了?!“我说沈书禾!你别太过分!”先前议论沈书禾的其中之一怒目吼了一句,朝他们走来。
沈书禾扭头看去。
“沈书禾,在家里打孩子还不够是吧?我们向阳大队就没你这么心狠的!”“你今天要是敢打狗蛋驴蛋,我就把你和知青的那点破事告诉宋祈年!”“要不是看在几个娃子的份上,我早就去举报你搞破鞋了!”大娘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沈书禾低着头没说话。
怕自己张口就骂天骂地。
就在刚刚。
她发现自己脑子里多出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她穿书了。
穿进了睡前看完的那篇年代文。
成了书中大反派同名同姓的亲妈。
还是心狠手辣水性杨花那挂的!她看小说那会儿就觉得自己重名挺别扭的。
现在倒好。
直接穿来了!“沈书禾!我跟你说话呢!”沈书禾猛地抬头看向大妈。
她脑子里的剧情一闪而过。
“崔婶儿,麻烦你帮我看着狗蛋驴蛋。
”话说到最后,她音调发颤。
丢下这话就转身撒腿狂奔。
崔婶不知道她这是抽那门子疯。
每次宋祈年回家,沈书禾都会领着俩儿子在村口守着。
几乎是雷打不动的。
别看沈书禾恶毒,但人知道在宋祈年面前立人设。
还提前警告几个娃。
不准给宋祈年告状。
大队里的社员们都知道她是个什么德行。
有热心的不是没想过偷偷给宋祈年报信。
可他每每回家都待不了两三天,要是他知道后冲沈书禾发难。
等他走了。
遭殃的还是几个娃子。
刚才崔婶也就是实在看不过眼了,才站出来骂沈书禾的。
再说沈书禾这边。
昨儿下了场大雨,本就难走的土路更难走了。
沈书禾好几次险些摔倒。
裤腿儿上全是泥点子。
不过她现在压根儿顾不上这些。
她必须赶紧回家。
宋家在村尾上,村子不大却也不小。
给沈书禾累得够呛。
她喘着粗气一把推开大门,朝厨房冲去。
一个三岁小女孩手里捏着饺子,正要送进嘴里。
这一幕吓得沈书禾两腿直发软。
“丫蛋!”她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要抢丫蛋手里的饺子。
同时,丫蛋被这一声给惊到。
她浑身一抖,手里的饺子啪一下掉在地上。
“…….
娘,娘我错了,别打丫蛋!”丫蛋说着就哭起来,下意识用手抱住脑袋。
沈书禾望着地上的饺子舒了口气。
还好赶上了!“别哭,我不打你,你先回屋去。
”她说着抬手想摸摸丫蛋发黄稀疏的发顶。
丫蛋却往后一躲。
明眼人看了都知道小姑娘平常没少挨打。
沈书禾嘴角一抽,尴尬的收回手。
“娘,丫蛋真的知道错了…….
”沈书禾扯出温和的笑容:“我,娘没有怪你的意思,听话,先回屋。
”丫蛋飞快瞄了她一眼,见她不像要打人的样子。
这才停了大哭,转身就跑。
沈书禾:…….
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吗?怎么穿成这么个玩意儿?!沈书禾欲哭无泪,蹲下身捡起饺子。
往灶台上的盘子里一扔。
然后端起盘子往茅房走。
宋家除了宋祈年,还有一个哑巴老娘,和十六岁的小姑子宋安华。
宋祈年在某偏远部队当连长,一年到头都见不上一面。
哑巴老娘和宋安华又是好拿捏的性子。
所以原主没少在家作威作福。
稍不顺心就非打即骂。
每逢宋祈年回家,她还要装出孝顺婆母关爱小姑子心疼娃娃的模样。
“嫂,嫂子,是,是我没看好丫蛋,你要怪就怪我,别别别打丫蛋了。
”沈书禾刚走到茅房门口,宋安华就追了出来。
沈书禾:…….
“我没说要打她。
”沈书禾懒得解释了,反正说了也没人信。
她扭头走进茅房。
宋安华缩缩脖子,可一想到以前嫂子也干过说话不算数的事儿。
又鼓起勇气跟了上去。
刚准备继续替丫蛋求情,就见沈书禾要把饺子把粪坑里倒。
她双眼瞪大,一把拉住沈书禾。
声音发颤:“嫂嫂嫂嫂子,你,你要是实在生气,你打我吧,别把饺子倒了,怪,怪可惜的。
”沈书禾:…….
“我不打你,但饺子脏了就不能吃了。
”原主是隔壁大队大队长的小闺女,从小被爹妈哥姐捧手心长大。
后来又嫁给宋祈年当军嫂。
日子一直都过得好,从不把细粮当回事。
“能吃的!”沈书禾语塞,心说这饺子谁吃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