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扬文是嘉鑫集团海外贸易部的报关员。
温铁生找林淑清谈话时,许扬文正在海关报关大厅办理报关事宜,林淑清从温铁生办公室出来就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温总找我谈话了。
许扬文看到短信后,联想到昨天下午林淑清的老公从温铁生办公室出来,在走廊上碰到自己时恨恨的瞪了自己一眼“哼!”了一声的事儿,心头一紧:坏了,一定是出大事了。
他立即找了个僻静点儿的地方拨打林淑清的手机,林淑清已经关机了。
许扬文急匆匆的回到公司时,林淑清已经走了。
许恵忠、温铁生也不在公司里。
第二天上午,许扬文气冲冲的推开温铁生办公室的门闯了进去,大声喊道:“温叔,你为什么要赶林淑清走?”温铁生急忙起身快步过去关上了门,转身说道:“扬文啊,你不要着急,来,先坐下。
啊,耐心的听温叔跟你说。
”许扬文一扭头:“我不坐,你快说。
”温铁生心想:许恵忠与许扬文毕竟是父子。
别看眼前父子俩为了林淑清的事儿急的跟斗鸡似的,等父子俩这股劲儿一过,还是人家父子俩亲。
说不定,老子拗不过儿子,许恵忠还真的能同意林淑清给他当儿媳妇。
说不定……嗯~,不管怎么说,自己可不能干那护着一个得罪一个的傻事儿,要尽可能的两边卖好。
他一边慢慢的踱步,一边叙说事情的经过,一边察看许扬文的脸色,一边细细地摆清(洗清)自己,“……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扬文啊,你爸这样做既是为了公司更是为了你好。
他这样做确实是被小王逼的。
我这样做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你想啊,咱爷俩儿是谁跟谁呀,我能办那跟你叫劲的事儿嘛?不能!”许扬文听完坐了下来,心想:这事儿还真的不能怪温叔。
他的态度缓和下来,还是有点不服气的说:“温叔,不管怎么说,林淑清一向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勤奋的努力为公司工作,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我和她的事儿纯属个人私事儿,与公司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赶走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温铁生松了一口气,看来许扬文已不再怪自己了。
他在许扬文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扬文啊,你说的对,林淑清确实是一名好员工。
如果你只是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那你和林淑清的事儿绝对是个人的私事儿,这事儿就与公司一点儿关系没有,温叔绝对不会过问的。
可是,你不是一名普通的公司员工啊,你是嘉鑫集团董事长的亲儿子,是嘉鑫集团未来的董事长,你和林淑清的事儿绝对与公司有关系。
如果小王真的把照片、视频发到了网上,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事儿一定会起连锁反应的,董事长的名誉、嘉鑫集团的形象一定会受到损害,嘉鑫集团的经营一定会受到影响,效益一定会下降的。
扬文啊,你好好的想一想,这事儿可是不敢试一试的。
”许扬文软了下来,轻叹了一口气:“温叔,侄儿是真心的喜欢林淑清。
温叔……,你……你给侄儿拿个主意吧。
”温铁生心里偷偷地乐了,好,自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起身倒了一杯茶给许扬文,自己背着双手踱开了步:“扬文啊,温叔知道你是真心的喜欢林淑清,不然的话,你也不会这样的。
嗯~,依我看呐,林淑清离开公司也是一件好事儿,这样呢,一、可以消除这事儿对公司和董事长的不利影响;二、事儿已经挑明了,林淑清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她一定会离婚的。
她离了婚,你就可以公开的追求她了;三、你爸妈知道了这件事儿也不见得不好,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
至于……林淑清的工作嘛……现在,只要肯干,在哪儿不能挣一碗饭吃?何必一定要在嘉鑫集团呢?”“温叔……”许扬文的心里开了缝儿,火气泄了大半,脸上阴转晴了,他慢慢的站了起来。
温铁生笑了笑,走过去拍了拍许扬文的肩膀:“扬文啊,听说过凉水文火煮青蛙的故事吧?如果把青蛙直接扔进热水锅里,它立马儿就会蹦出来,而把青蛙放到凉水锅里,再慢慢的加热,等水烧热了,青蛙就是想蹦也蹦不起来了。
你这事儿啊,要慢慢来,啊,慢慢来。
”连着两天,许扬文给林淑清打了几十个电话,得到的回音都是同一句话: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给林淑清发了几十条手机短信、几十条QQ留言,犹如将一根银针扔进了大海。
他实在是坐不住了,有点儿像热锅上的蚂蚁。
第四天一大早,许扬文来到了林淑清家所在的丽景小区,在小区大门对面马路边上的一个早点摊选了一个适合观察大门进出情况的位子坐了下来。
摊主过来客气的问道:“你好。
吃点什么?”许扬文瞅了瞅摊主,本想说不吃,眨了一下眼,不行,如果说不吃,摊主会嫌自己占着位子影响生意,赶自己走的,最好是点些什么:“来一碗小米稀饭、两根油条、一小碟咸菜。
好来。
您稍等,一会儿就好。
”摊主转身忙活开了。
许扬文有一搭儿无一搭儿的心不在饭的吃着早点,眼睛一刻儿也没有离开小区大门口。
林淑清该出来买早点了……没出来。
可能是她自己在家里做早点吧。
林淑清该出门找工作或者上班了……还没出来。
可能她还没有找到工作吧?应该是。
林淑清才离开嘉鑫集团两天多,不会这么快找到工作的。
摊主开始收摊了,许扬文有点儿不情愿的站起来付了钱,挪开了几步就站住了,继续盯着小区大门口。
九点过去了……九点半过去了……十点过去了,林淑清怎么还不出来?到小区大门旁的大树下等林淑清出来吧,不行,时间一长,保安就会拿自己当小偷嫌疑人进行盘问;到林淑清家楼下的门洞口等吧,也不行,小区里的大爷大妈把自己当成踩点的贼就麻烦了;直接去敲林淑清家的门,哎呀,那更不行。
如果门一开,小王正好在家……不行,不行不行。
嘿,这小子,现在怕这怕那的,当初要和林淑清好的时候怎么不怕呀?许扬文心里急的抓心挠肺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嗯,大门里刚出来的这位大妈有点儿眼熟,对,对对,她就是林淑清家对门的那位大妈,我过去问问她。
他赶紧跑了过去:“大妈,买菜去呀?”“啊,买菜去。
你是……”对门大妈有点儿疑惑的打量着他。
“啊,我是林淑清的工友,咱们见过的。
”许扬文脸上堆满了笑。
“噢~,林淑清的工友……啊~,见过,见过。
我说呢。
”对门大妈放心了。
“大妈,它是这么一回事儿,林淑清两、三天没到公司上班了,也没有请假,领导叫我过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儿,她是不是病了?”许扬文说完,吐了一口气。
“唉~,林淑清这孩子。
”对门大妈摇了摇头摆了摆手。
“大妈,林淑清咋了?真的是病了?”许扬文急切的问道。
“唉,你别急,她没病~。
”对门大妈看了看前后,没人。
她压低了声音,“大前天的晚上,不知道因为什么,林淑清两口子大吵大闹起来,我叫上老伴想过去劝一劝,哎呀,又是按门铃又是拍打门,她两口子就是不开门,就听见里面嗷嗷的喊,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听动静儿好像是两个人还动了手,闹呼(闹腾)了好大一气儿(一阵儿)。
听楼上老李头说,前天上午,林淑清两口子上他儿子那儿办了离婚证。
老李头他儿子正管这事儿。
”“啊!”许扬文有点儿吃惊,这么快就离了,还真叫温叔说着了。
他心中掠过一丝儿愧疚,但很快又高兴起来,“那~,大妈,林淑清还在这儿住吗?”“你这孩子,她哪还能在这儿住啊,前天下午就搬走了。
”对门大妈有点儿诧异,这个小伙子怎么看着有点儿怪怪的,听见说林淑清离婚了,看他那个样子,好像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林淑清的爸爸是金都市园林管理处的花工,林淑清的妈妈已经退休了。
自从林淑清到嘉鑫集团工作之后,林淑清爸妈用车的时候,几乎都是许扬文亲自开着车前前后后的忙活,很是殷勤周到的。
因此,林淑清爸妈对许扬文有一定的好感,甚至有点儿喜欢。
林淑清离婚之后,她爸爸呼呼的上火,满嘴的牙没有一颗不疼的;她妈妈气的转着圈儿的咒骂小王和许扬文、数落林淑清,骂许扬文的时候最多。
过了几天,林淑清爸妈冷静了下来,老两口子思前想后的一对心思:女儿离婚这事儿,细说起来,虽然是由于许扬文的插足,小王才上门来大吵大闹、女儿才被公司解雇的、女儿才离婚的,使自己家丢尽了脸面。
但是,这事儿,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唉~,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这样了,再生气再上火也没有什么用,女儿毕竟是自己亲生的,还是应该为女儿的将来好好的打算一下才是真的。
既然女儿和扬文互相喜欢,扬文这孩子也不错,他家的条件也挺好的,最好是这两个孩子能够结为真正的夫妻,好好的过日子。
可是,这事儿究竟怎么跟女儿说起好呢?“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淑清爸开门一看,呀,是许扬文。
他先是楞了一下,紧接着脸上布满了微笑:“啊,扬文呀,快进来吧。
”许扬文原本以为,林家不会给他开门的或者门开了淑清爸妈臭骂他一顿之后再把他赶出来,淑清爸的言语表情使他感到意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扬文,楞着干什么吗?快进来吧。
”淑清爸笑了,把门开到了最大。
“哎。
”许扬文叙了一口气,抬脚进了门。
“哎呀,来就来嘛,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淑清爸接过来许扬文手中的两瓶茅台酒、两盒脑白金,转身冲厨房喊了一声,“淑清她妈,扬文来了。
”“扬文来了?好,好好。
”淑清妈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走了出来,看到许扬文是带着礼物来的,心说:女儿和扬文的事儿有门儿。
她的脸上盛开了大朵的牡丹花:“淑清他爸,赶快给淑清打个电话,叫她买一条鱼、再买一只烧鸡,叫她快点回来。
”“啊,好。
你先泡壶好茶。
”淑清爸放好手里的东西就去打电话。
“伯父伯母,不用不用,不用客气。
”许扬文乐了,把高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稳稳地放回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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