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身后一片惊呼与吸气声,余光里,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看向我,挑起话题的那位更是吓得手里的酒杯都拿不稳。
反正这一下已经撕掉了我这两年来的所有伪装,我干脆抓起包,冲沙发上还没来得及暴怒的郁景州竖了个中指。
「像像像,像你个头像。
」「你惹到我了,傻逼。
」说罢,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出了会所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我这是辞职了啊。
那我现在岂不是一个年纪轻轻,坐拥一千万的富婆?爽得嘞。
辞职一时爽。
这不是郁景州第一次踩我雷点,以前我都忍了。
在他嘴里轻飘飘的一句「被拐卖」,却是我人生噩梦的开始。
我从小长在小山村,家里只有一个瘸子爹。
他对我不好,非打即骂,而且好赌,经常不归家。
要不是有好心人照顾我,我早就饿死了。
就这么长到十五岁,有一天,傅家的人找到我,说他们才是我亲生父母。
原来我是流落在外的真千金。
我和亲生父母相认,怀揣着对新生活的向往,回到了相隔两千多公里的家。
来了才发现,这个家连属于我的房间都没有。
我的那位亲妈尴尬地看着我:「对不起啊蓁蓁,我们没想到这次真的能顺利带你回来,所以东西都还没来得及准备……」傅姣抱着她的胳膊安慰她:「妈妈不用自责,妹妹肯定不会怪你的。
我的房间那么大,妹妹可以和我一起睡呀,我那有许多爸爸妈妈给我买的漂亮衣服,我一个人穿不完,妹妹可以一起穿,我一点也不介意的。
」我妈满脸欣慰地看着她,两人抱在一起上演母慈女孝。
爸爸也走过来夸赞:「我们家姣姣真是懂事啊。
」末了又对我说:「蓁蓁要向姐姐学习。
」我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隐隐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
半晌我才说:「有客房吗?我不太习惯和别人睡。
」见我坚持,爸妈没再说什么,只是表情有些失望。
之后傅家为我举办了一场庆祝会。
说是介绍我,但盛装打扮后在台上演奏钢琴的傅姣,更像是这场庆祝会的主人公。
我在这里遇到了郁景州。
他一头金发,眉眼桀骜,发现了藏在角落里的我,问:「你是谁?好像没见过你。
」傅家人给我改回了姓,我还不太熟悉这个新名字,小声磕巴道:「我叫傅蓁。
」郁景州挑了挑眉,「你是傅蓁?那坐那儿弹琴的那个是谁?」我告诉他那是我姐姐傅姣。
郁景州说话很直:「那你俩长得可真不像。
」确实,傅姣皮肤白皙,五官精致,长得一双圆圆的杏眼,穿着拖地长裙,漂亮得像个小公主。
而我在小山村里长大,像是地里缺水的秧苗,又黄又瘦,活脱脱一个小泥巴人。
我俩站在一起,简直不像是一个图层上的,任谁也看不出我们是一对亲姐妹。
我低着头闷闷不乐,一块糕点怼到了我嘴边。
「既然回家了就开心一点。
」「在这看钢琴表演多没意思,要不要跟我走啊?妹妹。
」郁景州眯起眼睛,笑着看我。
……郁景州说钢琴表演很无聊,狗都不听,拉着我翻墙逃了庆祝会,带我打了一天一夜的游戏。
可等他疯狂地迷上傅姣,课也不上了,游戏也不打了。
陪着她去参加钢琴比赛,每场比赛都从头听到尾。
可见人说话不能说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