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港海湾,晚霞倾洒,海鸥鸣飞。
佳尔顿华轮酒店里,侍者来回穿梭,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傅家这场盛大的生日会。
而二楼205号包间,剧烈碰撞声却此起彼伏。
男子被人揪住头发,疯狂往茶几上砸。
鲜血喷涌而出,滴落在地。
空气中充满血腥味。
不是我……那批货不是**的,我什么都不知……
话还没说完,男子身体被踹翻在地,一只脚在他胸口碾踩。
还狡辩?
男子满脸是血,还没缓过气,整个人再次被拎起。
他无法抵抗,急道:傅周烬,我要是死了,你大哥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气氛瞬间死寂。
一道冷嗤声缓缓传来。
男子看向坐在昏暗角落里的男人。
男人靠着沙发,双腿敞开,左手搭在沙发背上,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打火机砂轮。
咔嚓一声。
星火亮起,映出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傅周烬面色沉静,起身走过来,在他面前蹲下。
男子闻到了一股浅淡的白奇楠气息。
你觉得他能把我怎么样?
男子脸色微变。
确实。
像傅周烬这样的疯子,无所畏惧,狂妄至极,连手足都敢杀。
更别说他一个外人了。
我今天回国,就是为了找你的。傅周烬攥着他头发往后一扯。
打火机星火再次跃起,移到男子下巴处。
火焰像是滚烫的利爪,活生生撕开皮肤组织。
生皮肉被烧焦,滋滋作响。
男子痛苦惨叫。
你破坏我生意,导致那批货沉海,你说该怎么办?
男人一句轻飘飘的话,彻底让男子全身抖如筛糠。
男子开始懊悔,不该为了那点利益,去招惹眼前的恶魔。
在俄罗斯,凡是涉及军火,都知道克罗黑集团。
傅周烬就是克罗黑集团的创始人。
该集团拥有全球最大的军火货源,是目前整个东欧唯一的军火供应商。
他一个人掌握多个国家的命脉,生死存亡,皆是他一句话的事。
众人对他不满,却又不得不忌惮他三分。
因为他背后还有KZO组织。
那是一支最神秘、军实力最强悍的雇佣军团。
一个能权倾黑白两道的人,想弄死一个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傅周烬,落在你手里,我……我认命。
傅周烬哂笑了声:听说你那个小儿子,今年上幼儿园?
男子脸色微变,疯狂乞求:别……烬哥,求你,别杀他……我去找老彪说说,让他们把货捞起来……
货我就不要了,用你的命来抵。傅周烬拍了拍他肩膀,放心,我不杀生。
不……别、别……
啊——!
血柱喷射,飞溅当场。
半截手掌砸在地上。
男子抱着血淋淋的手掌痛到昏厥。
傅周烬扔掉匕首:扔出去。
明白。
男子像垃圾一样被拖出包间。
砰——!!
声音巨响,彻底打破酒店一楼的祥和。
众人惊叫,满脸惊恐。
满地血红。
现场一片混乱。
傅周烬站在二楼走廊,闲情地点燃烟尾。
他叼着烟抽了一口,视线扫向一楼,正好看到从隔壁赶过来的傅常林。
兄弟俩视线交汇。
暗潮汹涌。
傅周烬嗤笑,掐灭烟扔进垃圾桶,转身离开。
-
化妆室。
苏挽挽坐在镜子前,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捣鼓。
手机这时候响起。
苏挽挽一接通,那头就传来傅时则火急火燎的声音:**,苏挽挽,失算了,我订的蛋糕大了,车子放不下!
我在想办法找货车,晚点才到,你自己先过去现场,不用等我了。
?你到底订了多大的蛋糕?
也不算很大,目测……应该有五米高。
什么?
苏挽挽两眼一黑:你怎么不去订十米的?
我也想订啊,可是我跑了整个兴海城,人家最多就只做五米高的。
……
是不是很感动?
??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也不用太感动。
…………
苏挽挽,虽然你来我们家才一个月,但从你踏入傅家家门那一刻开始,你就是傅家的一份子。我爸妈是你爸妈,我就是你亲哥!
所以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傅家永远都是你的底气!他语气认真,胸脯被拍的砰砰响,今天是你回家过的第一个生日,作为你亲哥,先不说其他,生日蛋糕肯定管够!
苏挽挽心头一暖。
没人能不为这样的善意动容。
如果没有他们,她也不可能那么快从阴霾中走出来。
四个月前那天晚上,是她这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当时她刚结束高考,突然就接到父母车祸的消息。
她赶到现场时,只看到被车身压扁,全身是血的母亲。
母亲当场去世,而父亲被惯力冲撞出车外,从拉索桥上掉进海里被冲走,连尸体都找不到。
一夜之间,她成了举目无亲的孤儿。
是傅常林夫妻俩的出现,才让她有了依靠,不再是海上浮舟,孤独绝望,找不到希望。
傅常林和她父亲是故交,年轻时两人走南闯北,一起做过很多生意,感情胜似亲兄弟。
父母的后事都是他们操办的,苏挽挽一直心存感激。
后来高考分数出来,她考上了兴海城的南恩艺术学院。
正好傅家就在兴海城。
为了她读书时能有个照应,夫妻俩决定带她一起去兴海城傅家生活。
来傅家这一个月,苏挽挽过得很开心。
夫妻俩对她很好,待她如亲生女儿,为了她这次生日,还提前包下整个华轮酒店,邀请众多好友名流为她庆生。
傅时则,谢谢你。
傅时则一愣,没心没肺地笑了:一家人说什么谢?今天不仅有蛋糕,还有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呢,等着,我很快就到!
好,记得回头也买一副拐杖。
拐杖?买那玩意干嘛?谁腿断了?
你。
?
傅叔叔打断你的腿后,正好可以用上。
……
挽挽**,出事了!苏挽挽刚挂断电话,陈姨就急匆匆跑进来,刚才成叔惨遭毒手,手掌被砍,脸也被砸的稀巴烂,直接被人从二楼扔下来了!
苏挽挽脸色微变:谁做的?
不知道,现在现场一片混乱,先生和夫人担心您,让我过来先带您离开这里。
凶手的目的……难道是傅叔叔?
傅家家族庞大,关系错综复杂,傅常林作为傅氏集团掌权人,处境一直如履薄冰。
而成叔是傅叔叔身边最信任的人。
凶手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对其下手,明显就是在挑衅和警告。
您的意思是……先生有危险?
诶,苏**,还没定妆呢,您要去哪儿?化妆师大喊。
苏挽挽冲出化妆室,直奔生日会现场。
她正要踏上甲板楼梯,就看到楼梯上方站着一个男人。
晚霞余晖洒满轮船每个角落,男人身影被拉长,落在曲折的台阶上。
他侧着身,眼帘微垂,正用丝帕漫不经心地擦手。
男人眸色冷冽,藏着未褪尽的杀气。
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
苏挽挽步伐顿住,有些不确定地喊:小叔叔?
男人动作微顿。
手里的丝帕被海风吹至半空,最后缓缓落在她的脚边。
血迹浸透手帕,红得刺眼。
傅周烬抬眸看过来——
有点眼熟。
他眸色微敛,笑了。
原来是苏明松的女儿。
都长这么大了。
苏挽挽。
低沉的嗓音拉回苏挽挽的思绪。
两人视线对上,她终于看清他的脸。
真的是傅周烬。
傅时则口中那位无所不能的小叔叔。
苏挽挽有些惊讶:小叔叔,您认识我?
今天是她第一次见到真人,果然和照片上看到的一样。
他自带中俄混血的独特气质,皮肤冷白,鼻梁高挺、脸庞轮廓分明,五官完美的宛如艺术品。
尤其那双独特的深蓝色眼眸,深邃冷冽,像一汪神秘的深海,平静的海面之下,暗藏危险。
这样的一张脸,即使他什么都不做,仅仅站在那里,就有能让人一眼沦陷的本事。
当然,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
苏挽挽礼貌一笑,乖巧地打招呼:小叔叔好。
男人一步步走下楼梯。
海风拂过他身上那件丝质古巴领黑衬衫,凌厉的领角被掠起,不断轻蹭他硬朗的下颌线。
他姿态慵懒,领口扣子随意解开好几颗,松垮随性,举手投足间难掩他骨子里那份肆意与张扬。
傅周烬在最后一个台阶上站定,睨她:怎么,你爸没和你提过我?
父亲确实提过傅周烬这个人,不过大多时候都是负面的。
我爸爸确实提过您。
说了什么?
说您……苏挽挽斟酌语句,经常抢我们家的生意。
傅周烬笑了声,意味不明。
你爸骗你的,其实我是你爸最好的朋友。
可我爸最好的朋友是傅叔叔呀。
怎么,我不姓傅?
……
您老人家少冒名顶替了。
傅周烬目光扫了她一身,联想到刚才的生日宴,突然问:今天是你生日?
小姑娘头戴皇冠,一身华丽高奢公主裙,一双鹿眼纯净灵动,漂亮的像橱窗里的瓷娃娃。
她两只小手轻轻地提着裙摆,后腰的蝴蝶结丝带拖曳在地,肤如凝脂的小脸上,还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
一看就是被苏明松保护的很好,单纯的很。
苏挽挽回神,点头。
抱歉,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傅周烬扫了一眼自己手上残留的血迹,刚把你生日会砸了。
苏挽挽瞳仁微睁,满脸惊愕地看着他沾血的手。
这不是他的血。
把成叔从楼上扔下的人是他?
她双手下意识攥紧裙摆,眼露怯意。
察觉到她后退的动作,傅周烬勾起逗弄之心。
他踏下楼梯,一步步朝她走来。
苏挽挽被逼得不断后退。
生日我下次再给你补上,好不好?
不、不用了。
苏挽挽转身就跑,不料蝴蝶结丝带被人攥住,身体因为惯性往回扯。
他手腕一转,蝴蝶结丝带绕着手腕一圈圈卷起。
两人距离再次逼近,他手上白奇楠佛珠的花果香也愈发浓郁。
他歪头笑眼看她:跑什么?
……
不跑等着被你当麻袋扔?
苏挽挽僵硬地摇头,干笑:小叔叔,补偿就算了,您开心就好。
别跟小叔叔客气,他撩起她的蕾丝裙纱,慢条斯理地擦掉手上的血迹,笑得极其恶劣——
小、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