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总监，这份文件，你签还是不签？」林宇轩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桌面，似笑非笑。
阳光落在他名贵的腕表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我死死盯着他。
这个曾经被我用钱打发走的穷学生，如今西装革履，成了我的顶头上司。喉咙发紧，
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林副总，公事公办。」他挑眉，起身，一步步向我逼近。
「哦？可我记得，苏总监以前，更喜欢‘私事私办’。」1.我叫苏婉柔，三十三岁，未婚。
在旁人眼里，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龄剩女，黄金败犬。只有我自己知道，
在结束了一段长达七年却无疾而终的恋情后，我对现实中的男人彻底失望。于是，
我迷上了网恋。虚拟世界，不必在乎身份地位，不必计较柴米油盐。多好。
在某个交友软件上，我认识了「星辰大海」。他自称二十岁，大二，学霸。声音干净清澈，
像夏日午后透过树叶缝隙洒下的阳光，带着一股少年特有的朝气。我们聊得很投机，
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偶尔他还会给我发他刚解出来的高数题，得意洋洋。我被他逗笑，
心底那片沉寂已久的湖水，似乎泛起了涟漪。网恋三个月，他说想见我。我犹豫了。毕竟，
我比他大了整整十三岁。「姐姐，你是不是嫌我小？」他在电话那头，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叹了口气，「没有，只是……」「那就见一面吧，求你了，
我真的很想见你。」他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我鬼使神差地答应了。约定见面的那天，
我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容，选了一条新买的连衣裙。站在咖啡馆门口，我深吸一口气，
推门而入。角落里，一个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洗得发白的男生站了起来，朝我挥手。是他，
林宇轩。照片上看过无数遍，可真人，比照片更显青涩。甚至，有些……寒酸。我承认，
那一刻，我失望了。他太年轻，太稚嫩，像颗没长开的青苹果。而我，早就是一颗熟透了，
甚至开始微微腐烂的果实。「婉柔姐姐？」他走到我面前，眼神亮晶晶的，
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好，星辰大海。」他似乎没察觉我的异样，
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姐姐，你比照片上还好看。」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他不停地找话题，从学校的趣事说到未来的规划，眼睛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而我，
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里盘算着怎么体面地结束这段荒唐的网恋。吃完饭，
他坚持要送我回家。走到楼下，他突然拉住我的手。我吓了一跳，下意识想甩开。「姐姐，
我喜欢你。」他鼓足勇气的表白，在安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路灯将他年轻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我看着他，一时间竟有些失语。
半晌，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尽量让语气显得温和：「林宇轩，我们不合适。」「为什么？」
他追问，眼里的光黯淡了几分。「我比你大太多了。」这是最直接，也最无法辩驳的理由。
「我不介意！」他立刻反驳，「爱情跟年龄没关系。」我笑了，
带着一丝成年人的世故和疲惫。「可我介意。」我轻轻挣开他的手，「你还小，
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以后你会遇到更适合你的女孩。」说完，我转身就想上楼。「姐姐！
」他再次拉住我，力道有些大，「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会证明给你看！」
他的眼神执拗而坚定，像一头认准了目标的小兽。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又有些心酸。年少时的喜欢，总是这么不管不顾，这么热烈纯粹。可惜，
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林宇轩，」我叹了口气，「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说完，
我狠心甩开他的手，快步上了楼。身后，他没有再追上来。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我就在公司楼下看到了他。他手里捧着一束玫瑰，
旁边还放着一个保温桶。看见我，他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来，「姐姐，早上好！
我给你带了早餐。」我皱眉，「林宇轩，你这是干什么？」周围已经有同事投来好奇的目光。
「追你啊。」他回答得理直气壮。我气结，「我昨天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合适！」
「合不合适，试过才知道。」他把玫瑰和保温桶塞到我怀里，「姐姐，尝尝我做的粥，
我妈教我的，可好喝了。」我看着他一脸期待的样子，拒绝的话哽在喉咙里，
怎么也说不出来。最终，我还是接过了那束有些俗气的玫瑰和那份明显用了心的早餐。
「下不为例。」我板着脸说。他却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好！」接下来的日子，
林宇轩对我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每天雷打不动的早餐，时不时的鲜花礼物，
还有各种肉麻兮兮的情话。公司里渐渐传开了我被一个小奶狗追求的八卦。我嘴上说着烦，
心里却莫名有些……享受？大概是单身太久了，被人这么热烈地追求，
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更何况，这个林宇轩，除了年纪小点，家境普通点，其他方面，
似乎也还不错。长得帅，身材好，关键是，聪明。我给过他几次下马威，
都被他巧妙地化解了。有一次，我故意带他去参加一个商业酒会。
本想让他看看我们之间的差距，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他穿着我临时给他买的西装，
竟然也像模像样。面对那些商场老狐狸的刁难，他虽然有些青涩，却不卑不亢，应对得体。
甚至，他还帮我挡了好几次酒。酒会结束，我有些微醺。他扶着我，低声问：「姐姐，
是不是很失望，我没给你丢脸？」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鬼使神差地，
凑上去亲了他一下。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却让两个人都愣住了。2.那个意外的吻之后，
我和林宇轩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天天送早餐送花，
但每天的晚安问候却从不间断。偶尔，他会约我吃饭，看电影，像普通情侣那样。
我没有明确答应他，也没有再强硬地拒绝。算是……默认了吧。闺蜜邓莎知道了，
差点惊掉下巴。「苏婉柔，你疯了？找个小你十几岁的大学生？图他年轻？图他会疼人？」
我喝了口咖啡，淡淡地说：「图他简单。」是的，简单。跟林宇轩在一起，
不用考虑那么多复杂的人情世故，不用猜测他话里有话的深意。他喜欢就是喜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简单直接。这种久违的纯粹，让我感到放松。「可他给不了你未来。」
邓莎一针见血。我沉默了。未来？我早就对未来不抱什么期望了。就这样，
我和林宇轩维持着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直到有一天，他兴冲冲地跑来找我。「姐姐，
我拿到全额奖学金了！可以去Y国留学一年！」他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
我看着他，心里却咯噔一下。去Y国留学一年……这意味着，我们要分开了。「挺好的，
恭喜你。」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他似乎没察觉我的异样，兴奋地说：「姐姐，
等我回来，我就有能力给你更好的生活了！」我看着他稚气未脱的脸，突然觉得有些讽刺。
更好的生活？他以为我缺的是钱吗？不，我缺的，是一个能在我累的时候给我依靠的肩膀，
是一个能在我迷茫的时候给我指引方向的人。而这些，他给不了。他太年轻了，
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我不想再把自己的感情，赌在一个不确定的未来上。那天晚上，
我第一次主动约他去了酒吧。我们要了一个卡座，点了很多酒。林宇轩似乎很高兴，
以为我要为他庆祝。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俊朗的脸上泛起红晕。我看着他，心里百感交集。
「林宇轩，」我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分手吧。」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愣愣地看着我，「姐姐，你……你说什么？」「我说，我们分手。」我重复道，
语气平静却坚决。「为什么？」他眼圈红了，「是因为我要出国吗？我可以不去的！为了你，
我可以放弃这个机会！」我摇了摇头，「不，不是因为这个。」「那是为什么？」
他声音带着哭腔，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孩子。我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
推到他面前。「这里面有二十万，算是我给你的分手费。密码是你生日。」
林宇轩看着那张卡，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姐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酷无情，「我玩腻了。你太小了，满足不了我。
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知道这些话很伤人。但我必须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林宇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有震惊，有愤怒，有伤心，
还有一丝……屈辱。半晌，他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凄凉。「苏婉柔，原来在你眼里，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拿起那张卡，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碰倒了桌上的酒杯。
酒水洒了一地，狼狈不堪。就像我们这段荒唐的感情。「好，很好。」他一字一句地说，
「苏婉柔，我记住你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我端起酒杯，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火烧火燎。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林宇轩，对不起。不是你不好，是我……配不上你的好。我以为，我和他的故事，
到此就该画上句号。从此山高水远，各不相干。3.林宇轩离开后，
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或者说，是死寂。每天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
偶尔和邓莎逛街吃饭。只是，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
我没有再关注林宇轩的消息。不知道他有没有出国，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我刻意不去想，
不去打听。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彻底忘记他。转眼，三年过去了。
我也从三十三岁，变成了三十六岁。依旧单身。邓莎已经结婚生子，过上了幸福的家庭生活。
每次聚会，她都会有意无意地劝我：「婉柔，别那么挑了，找个差不多的就嫁了吧。女人啊，
终究还是需要一个依靠。」我笑笑，不置可否。依靠？我早就习惯了自己做自己的依靠。
这天，公司高层突然宣布，集团总部会空降一位副总经理过来，协助我们开拓新的业务板块。
一时间，公司上下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位新来的副总是何方神圣。据说很年轻，能力超群，
是集团重点培养的对象。我对这些八卦没什么兴趣，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
新任副总到任的欢迎会上，我作为市场部总监，自然要出席。会议室里，
所有中高层都到齐了。当主持人宣布「有请新任副总经理林宇轩先生致辞」时，
我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林宇轩？是他吗？我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主席台。
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了主席台。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自信从容的微笑。那张脸……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那依旧俊朗的五官，陌生的是那份褪去青涩后的成熟和锐利。真的是他！林宇轩！
他怎么会……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心脏怦怦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站在麦克风前，目光扫过台下。当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时，微微停顿了一下，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各位同仁，大家好，我是林宇轩。」他的声音，
比三年前更加低沉磁性，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很高兴能加入这个优秀的团队，
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和大家一起，共创辉煌。」一番官方客套的开场白后，
他开始阐述自己对公司未来发展的规划和展望。条理清晰，见解独到，引得台下掌声阵阵。
我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他刚才那个眼神，那个笑容。他认出我了。
他一定是故意的！会议结束后，我几乎是落荒而逃。刚回到办公室，助理就敲门进来。
「苏总监，林副总请您过去一趟。」该来的，总会来的。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仪容，
走向那间象征着权力的副总经理办公室。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轻轻敲了敲门。「请进。」
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我推开门，走了进去。林宇轩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
眺望着窗外的城市风光。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逆着光，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林副总，您找我？」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他一步步向我走来，
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直到在我面前站定。「苏总监，」他微微俯身，
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好久不见。或者，我应该叫你……姐姐？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廓，激起一阵战栗。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林副总，请自重。」我强装镇定。他直起身，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自重？
苏总监当年甩给我一张卡，说我满足不了你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重？」
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果然，他还在记恨当年的事。「当年的事，我很抱歉。」我低下头，
声音有些干涩。「抱歉？」他挑了挑眉，「一句抱歉就够了？苏婉柔，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我猛地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
还有一丝……受伤？「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咬着牙问。他突然笑了，笑得有些邪气。
「很简单，」他伸出手，轻轻挑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我要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宇轩，你疯了？」「我没疯。」他眼神灼灼地看着我，
「苏婉柔，这三年来，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你。我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就是为了有一天，
能以平等的姿态，重新站在你面前。」「所以，你处心积虑地进入这家公司，
就是为了报复我？」我甩开他的手，冷笑道。「报复？」他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不，
我不是要报复你。我是要……重新得到你。」「你休想！」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是吗？」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直到将我抵在冰冷的墙壁上，「苏婉柔，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他的气息将我完全笼罩，带着强烈的侵略性。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心跳如擂鼓。
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任我拿捏的青涩少年了。他变成了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而我，就是他盯上的猎物。「林宇轩，你别忘了，这里是公司！」我试图提醒他。「所以呢？
」他毫不在意，「苏总监，我很期待，以后我们‘公事公办’的日子。」说完，他突然低头，
在我唇上重重地吻了一下。霸道，强势，不容拒绝。我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4.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我用力推开他，
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手腕却被他轻易截住。「苏总监，恼羞成怒了？」他笑得一脸欠揍，
眼神却锐利如鹰。我气得浑身发抖，「林宇轩，你**！」「彼此彼此。」他松开我的手，
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当年苏总监用钱打发我的时候，可比这‘**’多了。
」旧事重提，我无力反驳。当年的我，确实伤他至深。「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他是我的顶头上司，硬碰硬，我讨不到任何好处。
「我刚才说得很清楚了。」他坐回宽大的办公桌后，双手交叠，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
「我要你，回到我身边。」「不可能！」我想也不想就拒绝，「林宇轩，我们早就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