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退去时，像有电钻在凿我的后腰。我吸着冷气，一点点掀开沉重的眼皮。惨白的天花板，
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旁边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我这是……在哪儿？阿烨，
你轻点……嗯……知微还在旁边呢……一道黏腻的女声钻进耳朵，带着刻意压低的喘息。
这声音……是林晚意？我那个掏心掏肺的好闺蜜？怕什么？另一个熟悉的男声，
低沉，带着点事后的慵懒，她打了全麻，一时半会儿醒不了。捐个肾而已，死不了。
顾承烨。我名义上的丈夫。记忆碎片猛地砸进脑海。熬夜看完那本狗血淋漓的虐文小说，
气得心口疼，再睁眼就成了书里同名的倒霉蛋女主沈知微。书里的沈知微，
标准虐文女主配置。对顾承烨掏心掏肺掏腰子。换来的却是他和白月光林晚意联手，
榨干她最后一点价值，再一脚踹开，落个家破人亡、冻死街头的下场。而我穿来的节点，
正是原主刚自愿捐出一个肾，给顾承烨的白月光弟弟救命之后。
手术麻药劲儿还没完全过去，身体动弹不得，听觉却先一步恢复。
真是……好大一份见面礼。晚意，委屈你了。顾承烨的声音放柔了些，
等沈家那个老东西彻底咽气，沈家剩下的产业到手，我立刻离婚。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林晚意声音甜得发腻，
只是……知微她毕竟刚给你妈捐完骨髓没多久，现在又……外面会不会说我们太急了？
急？顾承烨嗤笑一声，是她自己蠢，非要爱上我。她爸沈老头中风瘫在床上，
沈家就剩个空壳子，她除了依附我，还能靠谁？一个肾而已，养养就好了。她年轻，
恢复得快。倒是你弟弟，等不了。阿烨，你真好……林晚意似乎依偎了过去，
声音模糊，那……沈知微这边……放心。顾承烨的语气像在谈论一件物品，
她还有点用。沈家祖宅那片地，只有她签字才能动。等拿到了，她就没价值了。
到时候，随便找个由头打发了就是。精神病院，或者……意外？
有的是办法让她消失得干干净净。
嗯……都听你的……后面是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和更令人作呕的亲吻声。
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后腰的伤口**辣地疼，像被人生生剜走了一块肉。不，不是像。
是真的被剜走了。为了一个，处心积虑要害死我的男人，和他心尖上的白月光。
书里那个沈知微的结局在我脑子里闪过——被污蔑精神失常关进疗养院，被注射药物，
被意外坠楼，死在冰冷的雪夜里。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愤怒像滚烫的岩浆，
瞬间冲垮了麻药的桎梏。想让我当垫脚石？想榨干我最后一点价值再让我消失？行啊。
看看最后消失的，到底是谁。我猛地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模糊，
但足够我看清VIP病房沙发角落里，那对衣衫不整、难舍难分的狗男女。
林晚意身上那件香奈儿的裙子肩带滑落一半，顾承烨的手还搂在她腰上。
两人大概没想到我会突然醒来，动作僵住，脸上都闪过一丝错愕和来不及掩饰的慌乱。
知……知微？你醒了？林晚意反应快，立刻推开顾承烨，手忙脚乱地拉好肩带，
脸上瞬间堆起担忧，快步走到我床边，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不疼？
医生说你手术很成功……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关切，眼神却带着一丝试探。
顾承烨也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只是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走到床边，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醒了就好。晚意担心你，一直守在这儿。他语气平淡，
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刚才说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或者制造意外的人不是他。我看着他。
这张脸确实有迷惑人的资本，轮廓深刻，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时带着一股冷峻的贵气。
书里的沈知微就是被这张脸和伪装的深情，骗得倾家荡产，死无全尸。
水……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带着刚醒来的迷茫和虚弱。林晚意松了口气，眼底的戒备散去，立刻殷勤地倒了杯温水，
插上吸管送到我嘴边：慢点喝，知微。我小口啜着水，
目光扫过顾承烨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又掠过林晚意脖子上那条闪亮的钻石项链。
那是用沈家的钱买的。或者说，是用我沈知微的血肉买的。捐骨髓，捐肾……下一步，
就该是沈家祖宅的地皮，和我这条命了。谢谢晚意……喝完水，我声音沙哑地开口，
眼神怯怯地看向顾承烨，带着全然的依赖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承烨……我……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噩梦……好可怕……顾承烨眼神微动，伸手，
略显生硬地拍了拍我的手背：梦而已，醒了就好。你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
他的手心干燥微凉，触碰的瞬间，我却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我垂下眼，
长长的睫毛掩盖住所有情绪，
只留下浓重的疲惫：嗯……我好累……还想睡……那你好好休息，我们晚点再来看你。
林晚意温柔地替我掖了掖被角，和顾承烨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没再多留，
转身离开了病房。门轻轻合上。病房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
我脸上的脆弱和疲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沉静。演戏么。
谁不会。书里的沈知微懦弱、恋爱脑，被PUA得彻底。可我不是她。我是一个看过剧本，
知道所有陷阱，并且……只想活下去的穿书者。顾承烨想要沈家最后那块地？
林晚意想要顾太太的位置？行。我给你们搭台子。就看你们有没有命唱到最后这出戏。
我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顾承烨和林晚意体贴地轮流来看我。顾承烨每次来，话不多，
要么坐在沙发上看文件，要么就是接电话处理公司事务。偶尔关心几句，
也是例行公事。林晚意则热情得多。带着各种昂贵的补品，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
细数顾承烨有多忙、多辛苦，为了我们的未来在打拼，让我多体谅他。知微，
阿烨他心里是有你的，他只是……不善于表达。她总是一脸真诚地替顾承烨开脱，你看，
你住院这些天，他再忙都会抽空过来。我每次都虚弱地点头，
露出感动又自责的表情：我知道……是我身体不争气，拖累他了……晚意，
幸好还有你帮我照顾他……林晚意脸上的笑容就更加温柔得体，
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这天下午，林晚意又来了，
还带了一盅据说是她亲手炖了一上午的燕窝。知微，快尝尝，我特意问过医生，
你现在吃这个最滋补了。她用小勺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我嘴边。我顺从地张开嘴，
温热的燕窝滑入喉咙，没什么味道。晚意，你对我真好。我看着她，眼神真挚，
等我出院了，一定好好谢谢你。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些？林晚意嗔怪地看我一眼，
随即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对了知微，你爸爸那边……情况还是不太好吗？来了。
终于切入正题了。我眼神黯淡下去，垂下头，
王医生昨天跟我谈过了……说爸爸他……可能就这几天了……啊……林晚意捂住嘴，
一脸震惊和难过，怎么会这样……知微，你要坚强啊……她放下燕窝盅，握住我的手，
语气充满担忧：那……沈家那边，还有公司的事……你一个人怎么应付得来？
阿烨最近为了城西那个项目，也是焦头烂额……公司……还有几位老叔伯在撑着。
我吸了吸鼻子，显得茫然又无助，爸爸之前清醒的时候，
把公司一些重要文件……都锁在家里的保险箱了。
钥匙……好像在我妈留下的那个旧首饰盒里，具体在哪儿，我也记不清了，
得回去好好找找……林晚意握着我的手微微紧了紧，眼神飞快地闪烁了一下。唉，
真是难为你了。她叹了口气，你现在身体这样，还要操心这些……要不，
我让阿烨帮你……不用！我立刻打断她，显得有些激动，随即又意识到失态，
放软了声音，承烨他……他已经够忙了。我不想再让他为我家的事分心。
而且……爸爸以前说过，沈家的事，终究得沈家人自己处理……等他……走了，
我再慢慢整理吧。我抬起头，眼里含着泪，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看着她：晚意，
这些事……你能不能先别告诉承烨？
我不想让他觉得……觉得我是个只会拖累他的麻烦……林晚意看着我，眼神复杂，有同情，
有算计，最后都化作了温柔的应承：好，我答应你，不跟阿烨说。你安心养身体，
别想那么多。又虚伪地安慰了我几句，林晚意借口有事，匆匆离开了。病房门关上。
我脸上的悲伤和无助瞬间敛去。拿起纸巾，用力擦了擦嘴角残留的燕窝痕迹。饵，
已经撒下去了。保险箱，沈家最后的底牌。钥匙，在旧首饰盒里。多好的目标。顾承烨，
林晚意，你们可别让我失望。出院那天，是顾承烨亲自开车来接的。
他帮我拎着小小的行李包，动作还算绅士地替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回家。他言简意赅。
我沉默地坐进去，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这个家，是位于市中心顶级地段的大平层公寓，
视野极好，装修奢华，是顾承烨和我结婚时购置的婚房。名义上是婚房，
但顾承烨大部分时间都借口工作忙，住在公司附近的另一套公寓，或者……林晚意那里。
这里，更像一个昂贵的牢笼。输入指纹，门锁咔哒一声打开。玄关宽敞明亮，一尘不染，
冷冰冰的，没什么烟火气。王姨呢？我随口问了一句。王姨是家里的保姆。辞了。
顾承烨把行李包放在玄关柜上，脱下西装外套，语气平淡，你住院期间，她手脚不干净。
我心头冷笑。手脚不干净？怕是王姨无意中撞见过什么不该看的吧。哦。
我低低应了一声，没再追问，换上拖鞋，脚步虚浮地往卧室走，我有点累，想睡会儿。
嗯。顾承烨没看我，径直走向书房，晚饭我叫人送来。回到主卧，我反锁了门。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夕阳的余晖给冰冷的房间镀上一层暖金色。
我走到衣帽间。属于沈知微的衣物、包包、首饰，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很多吊牌都没拆。
顾承烨的东西很少，只占了一个小角落。拉开最底层的一个抽屉，
里面放着一个不起眼的紫檀木首饰盒。盒子上雕着缠枝莲的纹样，古色古香。这是我穿来后，
从沈家老宅唯一带出来的东西，原主母亲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打开盒子，
里面没有多少值钱首饰，只有几枚成色普通的玉簪，一对小小的珍珠耳钉，
还有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上面是年轻时的沈父沈母抱着还是婴儿的原主。照片背后，
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给微微周岁留念。愿吾儿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指尖拂过那行已经有些模糊的字迹，心里没什么波澜。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书里的沈知微，一样也没得到。我合上首饰盒，把它放回原处。这个盒子，就是个空饵。
真正的钥匙，根本不在里面。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
我扮演着一个刚从大手术中恢复、又面临父亲病危打击、情绪极度低落的妻子。
大部分时间沉默寡言，偶尔对着窗外出神，默默流泪。顾承烨回家的次数似乎多了一些，
但也仅限于一起吃顿沉默的晚餐，或者晚上睡在客卧。他似乎在观察我。我也在观察他。
他偶尔会不经意地提起沈家公司的现状，或者问起我父亲的病情。
我都用茫然、悲伤和回避来应对。
…我不太懂……等爸爸……再说吧……爸爸他……今天王医生又说不太好……承烨，
我好怕……每当这时，顾承烨就会皱起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但语气还算温和：别想那么多，养好身体要紧。林晚意也常来。打着探望我的旗号，
每次都带着各种礼物。她热衷于参观我的衣帽间和首饰柜，
对那些昂贵的包包、珠宝表现出恰到好处的羡慕和欣赏。知微，这条蓝宝石项链真衬你！
这个**款的包，听说很难买呢，阿烨对你真好！我每次都虚弱地笑笑，任由她把玩，
甚至在她表现出特别喜欢某样东西时，大方地说：你喜欢就拿去戴/背吧，
我现在……也用不上这些了。林晚意总会推辞一番，然后盛情难却地收下。
看着她眼底掩藏的贪婪，我只觉得讽刺。拿吧。尽情地拿。这些用沈家血肉换来的奢侈品，
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连本带利地吐出来。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身体恢复得很慢，
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卧室里，对着窗外发呆，或者抱着一本旧相册默默垂泪。
顾承烨和林晚意对我越来越放心。顾承烨开始把一些不太重要的文件带回家处理。
林晚意来去更加自如，有时甚至会自己用密码开门进来（密码是我无意中告诉她的），
美其名曰给我送汤或者陪我解闷。我知道，他们在等。等我父亲沈振山咽下最后一口气。
个机会——找到我口中那个存放着沈家核心文件、需要旧首饰盒钥匙才能打开的保险箱。
机会，很快就来了。顾承烨的公司似乎接了一个大项目，他变得异常忙碌，经常很晚才回来，
或者干脆不回来。林晚意也消停了两天。这天下午，我午睡醒来，走到客厅倒水喝。
目光不经意扫过书房紧闭的门。顾承烨的习惯是，他不在家时，书房一定会上锁。但今天，
书房的门，虚掩着一条缝。我端着水杯，脚步无声地走过去。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里面没有人。书桌上有些凌乱，摊着几份文件，笔记本电脑合着。我的目光，
落在书桌侧面靠墙的位置。那里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深灰色保险箱，看起来厚重结实。
这不是我熟悉的样子。原来的保险箱是黑色的，体积也小一些。他换掉了。看来，
他也防着我。心脏在胸腔里不轻不重地跳了一下。我退回客厅，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
点开一个图标极其简单的APP。屏幕亮起，分割成几个小画面。
赫然是家里的几个关键角落的实时监控。客厅、餐厅、玄关、走廊……以及，
书房内部一个极其隐蔽的角度。这个针孔摄像头，是我出院后第三天，
借口要换一个更舒服的阅读灯，在安装新灯具时，让工人顺便装上的。位置刁钻，
正对着书桌和保险箱的方向。顾承烨很谨慎，家里原本只有大门入口处有个监控。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在他亲手打造的牢笼里，猎物已经悄悄睁开了另一只眼睛。
我盯着手机屏幕。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
玄关处传来密码锁开启的滴滴声。监控画面里，门开了。林晚意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条米白色的修身连衣裙，妆容精致，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
她先是探头探脑地看了看客厅，确定没人（我应该在卧室休息），
脸上那种温柔关切的表情立刻消失了。她放下保温桶，没有去卧室的方向，
而是径直走向了书房！脚步很轻，带着一种目的性极强的急切。她拧开了书房的门把手，
闪身进去，轻轻关上了门。来了。我调整了一下手机监控的角度，将书房的画面放大。
屏幕里，林晚意站在书桌前，目光扫过桌上的文件，并没有翻动。她的视线，
牢牢锁定在那个深灰色的新保险箱上。她弯下腰，仔细地观察着保险箱的密码盘，
又尝试着用手去推拉厚重的箱门，显然纹丝不动。她直起身，显得有些烦躁，
在书桌前来回踱了两步。然后，她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监控没有声音。
但我能看到她的嘴唇在动，表情带着点撒娇和抱怨。很快，电话似乎接通了。
林晚意对着手机说了几句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认真，侧耳听着。接着，她走到书桌后面，
弯下腰，似乎在操作电脑。片刻后，她直起身，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再次看向那个保险箱。
她伸出手，在密码盘上，快速地输入了一串数字。她的动作很笃定，
显然对方在电话里告诉了她密码。咔哒。一声清晰的解锁声，在安静的房子里响起，
甚至穿透了书房的门，隐隐传到了客厅。监控画面里，厚重的保险箱门，被林晚意拉开了！
成功了。我握着手机，指尖微微发凉。顾承烨，你连保险箱密码，都肯告诉林晚意。看来，
你们的关系，比我想象的还要紧密。林晚意迫不及待地探头看向保险箱内部。
里面分了好几层。上层放着一些现金、金条。中层是一些文件袋。最下层，
似乎是一些体积较大的物品。林晚意的目光，贪婪地扫过那些金条和现金，但她并没有去动。
她的目标很明确。她的手，直接伸向了中层那些厚厚的文件袋。她快速翻找着。一个，不是。
两个，也不是。她显得有些急躁，动作也粗鲁起来。终于，
她抽出了一个深蓝色的硬壳文件袋。文件袋的封口处，贴着一张标签，
上面打印着两个字：沈宅。林晚意的眼睛瞬间亮了！她迫不及待地撕开封口的拉线，
从里面抽出一叠文件。她快速地翻看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带着一种狂喜和贪婪。
她甚至没仔细看内容，就拿出手机，对着文件关键页面，
咔嚓咔嚓连续拍了好几张照片。拍完照，她小心翼翼地将文件塞回文件袋，
又将文件袋放回保险箱中层原来的位置。整个过程，她的动作都带着一种做贼的紧张和兴奋。
做完这一切，她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她正准备关上保险箱门。目光，
却无意中落在了保险箱最下层的一个东西上。那是一个深紫色天鹅绒的首饰盒。
比一般的首饰盒要大一些，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林晚意的动作顿住了。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随即是更大的好奇。她弯下腰，伸手将那个深紫色的天鹅绒首饰盒拿了出来。她打开盒盖。
里面没有耀眼夺目的珠宝。只静静地躺着一枚造型古朴的白玉平安扣，
用一根简单的红绳穿着。玉质温润，但算不上顶级。林晚意拿起那枚平安扣，
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和不屑。她撇撇嘴，随手就想把它丢回盒子里。
就在那一瞬间——你在干什么？！一个冰冷、带着巨大震惊和愤怒的声音，
猛地从书房门口炸响！林晚意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平安扣差点脱手掉在地上。
她猛地回头，脸上血色尽褪。书房门口，顾承烨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脸色铁青，
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盯着她，以及她手里拿着的平安扣。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晚意脸上的得意和贪婪瞬间冻结，化为惊恐和慌乱。阿……阿烨？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声音都在抖，下意识想把拿着平安扣的手藏到身后。我问你在干什么？！
顾承烨大步走进来，一把抓住林晚意的手腕，力道之大，疼得她尖叫一声，
那枚平安扣也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他看都没看地上的玉扣，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晚意另一只手里还没来得及合上的深紫色首饰盒，
又猛地扫向敞开着的保险箱，以及里面明显被翻动过的文件。你动我保险箱？
谁给你的密码？！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风雨欲来的狂暴。
我……我没有……阿烨你听我解释……林晚意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语无伦次，
是……是知微！
是知微说……说保险箱钥匙在旧首饰盒里……我……我是想帮你找……帮我找？
顾承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锐利如鹰隼，
猛地扫过林晚意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上面赫然是刚刚拍下的、属于沈家祖宅地契的几页照片！帮我找？那这是什么？！
他一把抓起林晚意的手机，将屏幕几乎怼到她脸上，你拍沈家的地契干什么？！
我……我是怕知微她……她万一……林晚意被吓得魂飞魄散，脑子一片空白，
找不到任何合理的借口。怕她什么？怕她死了，地契没人签字？顾承烨冷笑，
眼神冰冷刺骨，带着洞穿一切的嘲讽，林晚意，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我的东西，
轮得到你替我‘保管’？！他一把甩开林晚意的手腕，巨大的力道让她踉跄着撞在书桌上，
痛呼出声。顾承烨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那枚白玉平安扣，小心翼翼地拂去并不存在的灰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