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厉琛一直没出现。直到出院那天,黎心悦才又见到他。他和沈青瑶一起出现在病房门口,沈青瑶挽着他的手臂,脸色红润。心悦姐,你身体好得真快,不像我,从小体弱多病,我只是有点小感冒,阿琛就紧张得不得了,沈青瑶娇嗔道,非要带我来医院检查。黎心悦平静地收拾着行李,连头都没抬。厉琛一直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什么情绪。这次正好接你一起回去,青瑶家最近装修,这几天要搬来和我们一起住。他突然说。哦。黎心悦拉上行李箱拉链,随意。反正等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结束,他们就再无关系了。他想要谁住进来,都和她没有关系。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厉琛的表情瞬间阴沉。回到别墅后,厉琛像是故意赌气,当着黎心悦的面和沈青瑶各种亲密。可无论他怎么**,黎心悦都无动于衷。晚餐时,厉琛亲手给沈青瑶剥虾,喂到她嘴边。黎心悦机械地咀嚼着食物,味同嚼蜡。啊!沈青瑶突然惊叫一声,抓挠着手臂,好痒……黎心悦抬头,看见她脖子上迅速泛起大片红疹,呼吸变得急促。厉琛立刻抱起她:叫医生!私人医生很快赶到,诊断是花生过敏。厉琛脸色阴沉地叫来佣人,声音冷得吓人:我说过多少次,青瑶对花生过敏,为什么晚餐里会有花生酱?佣人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围裙边,眼神飘忽地瞥向黎心悦:是、是太太非要我放的……对不起先生,我只是个打工的……黎心悦震惊的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什么时候——太太,您就别狡辩了,佣人突然提高音量打断她,您亲口说的,看不惯沈**住进来,嫉妒先生对她好,所以让我们给她点颜色瞧瞧……黎心悦。厉琛的声音像淬了冰,整个餐厅的温度仿佛都降了下来。他一步步走近,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格外清晰。从民政局那天起你就安安静静的,我还以为你终于学乖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锐利得像要看穿她的心思,没想到,你竟把心思放在这里了。黎心悦正要反驳,却突然怔住——她分明看到厉琛唇角微微上扬,虽然转瞬即逝,但那抹笑意真实存在。既然你敢让青瑶过敏,厉琛转身从酒柜取出一瓶烈酒,玻璃瓶底在桌面敲出清脆的声响,那你也该尝尝过敏的滋味。黎心悦浑身发冷,后背抵在冰冷的墙面上。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她酒精过敏。两个保镖一左一右按住她的肩膀,粗糙的手指掐得她生疼。烈酒呛入喉咙时,**辣的灼烧感从口腔一直蔓延到胃里。她剧烈地咳嗽,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却还是被灌了大半瓶。很快,熟悉的刺痛感从皮肤深处泛上来。她的脖颈、手臂开始泛起大片红疹,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在彻底陷入黑暗前,黎心悦最后看到的,是厉琛站在逆光处,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他在笑。他居然在笑。再醒来时,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厉琛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正在翻阅文件,听到动静才抬起头。醒了?他合上文件,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以后别再这样了。黎心悦艰难地撑起身子,喉咙**辣地疼。她看着厉琛明显缓和的神色,突然明白了什么,瞬间痛不欲生——他根本不在乎沈青瑶过不过敏。他在乎的是她这段时间的冷淡,享受的是她为他争风吃醋的样子。就像那些被锁在保险柜里的情书写的,他喜欢看她为他疯狂,为他失去理智。可惜,这一次,她不会再陪他玩这个游戏了……还有十五天。十五天后,他们便正式离婚,再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