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在龙袍上，每一滴都像是在齐墨寒心上开花。"启禀皇上，萧羽汐将军……战死沙场。
"太医跪在金銮殿上，朝堂上一片死寂。新婚三日，他连洞房都没进过。现在她死了，
永远死了。"尸体呢？"齐墨寒的声音冷得能结冰。"启禀皇上，萧将军身中三箭，
从悬崖坠入深渊……尸骨无存。"齐墨寒感觉天塌了。他想起三个月前那个雪夜，
萧羽汐跪在他面前请战的模样。她那时眼中的绝望，原来是诀别。"墨寒哥哥，
羽汐不想看你娶别人。"她说，"让羽汐死在沙场上吧，这样羽汐就能永远记住，
你最爱羽汐的样子。"他当时以为她在赌气。现在才明白，她是在告别。"还有什么话？
"齐墨寒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太医颤抖着递上一封**："萧将军……临终前写下的。
"齐墨寒接过**，只有短短几行字，但每个字都像刀子扎进他心脏："墨寒哥哥，
羽汐走了。不要难过，不要自责。羽汐这一生最幸福的事，就是能爱你二十年。如果有来生，
羽汐还要做你的羽汐。只希望那时，你只是你，羽汐只是羽汐。"最后一行字歪歪扭扭，
显然是在生命最后一刻写下的："记得羽汐最美的样子。"齐墨寒看着**，
眼泪如决堤洪水般涌出。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萧羽汐时，她才八岁，扎着两个小辫子，
在御花园里舞剑。剑花飞舞间，她像个小精灵。"你是谁？"十二岁的他问。"我是萧羽汐！
"小女孩骄傲地说，"我爹爹说我要保护太子殿下！""保护我？你这么小。""我不小！
"萧羽汐举起小剑，"等我长大了，我要做天下第一的女将军！"那时的她眼中有星星，
有梦想，有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二十年来，她真的成了天下第一的女将军。
也成了他心中唯一的女人。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传朕旨意，"齐墨寒强撑着站起身，
"追封萧羽汐为护国公主，以皇室之礼厚葬。""皇上，
萧将军尸骨无存……""那就立衣冠冢！"齐墨寒咆哮道，"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
萧羽汐是大燕的英雄！"他踉踉跄跄地走向后宫，走向那个他三天来不敢踏足的新房。
慕容雪儿正在绣花，见他进来，娇羞地站起身："皇上，您终于来了，
臣妾等您好久……""滚。"慕容雪儿愣住了："皇上？""朕说滚！
"齐墨寒眼中燃烧着能烧死人的怒火，"永远不要让朕再看到你！""皇上，
臣妾做错了什么……""你没做错什么。"齐墨寒的声音冷得像冰，"错的是朕。
朕为了这个该死的皇位，为了这个该死的政治联姻，害死了这世上最好的女人。
"慕容雪儿被吓哭了，匆忙跑出去。齐墨寒独自坐在新房里，看着满屋的红色。红烛，红绸，
红色的喜字。但这些红色在他眼中，都变成了萧羽汐的血。三个月后，
萧羽汐的衣冠冢建好了。齐墨寒亲自写了墓志铭："吾爱萧羽汐，大燕护国公主。
生而为英雄，死亦为鬼雄。朕负汝深情，汝却为朕战死。此恨绵绵无绝期，此情永世不复归。
"从那天起，齐墨寒每日都会来墓前坐到深夜。春夏秋冬，风雨无阻。朝臣们都说皇上疯了，
为了一个死人茶饭不思。但齐墨寒不在乎。他只知道，他失去了这世上最重要的人。
一年后的春天，齐墨寒正在萧羽汐墓前默坐，忽然听到急促的马蹄声。"皇上！大事不好！
"信使翻身下马，跪地急报，"北狄大军压境！"齐墨寒头也不回："派兵迎敌。""皇上，
这次不一样！"信使的声音在颤抖，"是北狄新立的女帝亲自领兵！
她说……她说要血洗大燕，为死去的英灵报仇！""女帝？"齐墨寒终于转过身，
"北狄什么时候有了女帝？""启禀皇上，两年前北狄内乱，各部争斗不休。
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女子，短短一年就统一了北狄七部，自立为帝，国号凤朝。
""叫什么名字？""凤九歌。"齐墨寒心中涌起奇怪的感觉。
这个名字……为什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她长什么样？""据探子回报，
这位女帝约二十八九岁，容貌绝美，武功高强。最诡异的是，她对我大燕的一切了如指掌，
仿佛……""仿佛什么？""仿佛她曾经就生活在大燕一样。"齐墨寒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二十八九岁……萧羽汐今年正好二十九岁。但这怎么可能？萧羽汐明明已经死了，
尸骨无存。"她有什么特殊要求吗？""女帝说，要齐墨寒血债血偿。
她还说……"信使咽了口唾沫，"她说要让齐墨寒尝尝失去所爱的滋味。
"齐墨寒的血液瞬间凝固。失去所爱……只有最了解他的人才会这样说。"备马。
"齐墨寒忽然站起身，"朕要亲自去前线。""皇上不可！太危险了！""朕意已决。
"齐墨寒回头看了一眼萧羽汐的墓，"羽汐，如果真的是你……朕来了。"三个月后，
两军对峙于雁门关。齐墨寒站在城楼上，遥望对面的北狄大军。军容整齐，战意昂扬，
显然训练有素。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军大帐上飘扬的黑色凤旗。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仿佛即将择人而噬的猛禽。"皇上，北狄军中传来消息。"副将匆匆来报，
"女帝要求与您单独会面。""朕答应了。""皇上，这可能是陷阱……""无妨。
如果她真的想杀朕，朕求之不得。"月圆之夜，雁门关外。齐墨寒独自一人策马而出，
心中既期待又恐惧。他渴望见到她，却又害怕确认真相。如果真的是萧羽汐，
那他该如何面对她？如果不是，那他又该如何承受这份失望？远处，
一个身穿黑甲的身影策马而来。月光下，那身影如死神降临，带着让人窒息的威压。
她面戴黄金面具，看不清容貌，但那种熟悉的感觉让齐墨寒心跳如雷。"齐墨寒。
"她开口了，声音清冷如冰，却又熟悉得让人心碎。
齐墨寒的眼泪瞬间涌出："羽汐……真的是你吗？"黑甲女子沉默了片刻，
然后缓缓摘下面具。月光洒在她脸上，照出了那张让齐墨寒魂牵梦萦的容颜。萧羽汐。
她没有死。她活着，但她不再是他的羽汐。现在的她眼中没有温柔，没有爱意，
只有刻骨的恨意和冰冷的威严。"萧羽汐已经死了。"她说，声音里带着能冻结灵魂的寒意，
"死在了你为别人举行婚礼的那一天。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北狄女帝凤九歌。""羽汐，
朕可以解释……""解释？"萧羽汐冷笑，那笑声比夜风还要凄厉，
"解释你如何为了皇位抛弃我？解释你如何在我生死关头娶别人？
解释你如何让我死在绝望里？""羽汐，朕以为你死了！朕痛苦了三年！
朕每天都在你墓前忏悔！""痛苦？"萧羽汐的眼中涌起嘲讽，"齐墨寒，
你知道真正的痛苦是什么吗？"她指着自己的心脏，声音开始颤抖："真正的痛苦，
是我从悬崖上跳下去的时候，想的不是死亡，而是你会不会为我难过一秒钟。
""真正的痛苦，是我被北狄人救起时，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你大婚三日，夜夜笙歌，
新婚燕尔。""真正的痛苦，是我发现自己怀着你的孩子，
但这个孩子的父亲却在千里之外和别的女人厮守缠绵！"最后一句话如晴天霹雳，
将齐墨寒炸得魂飞魄散。"孩子？"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们……我们有孩子？
"萧羽汐的手轻抚着小腹，眼中涌起复杂的情感："有过。"短短两个字，却重若千钧。
"有过是什么意思？"齐墨寒急切地问，"孩子呢？孩子在哪里？"萧羽汐闭上眼睛，
眼泪从眼角滑落："坠崖后的第三天，我流产了。你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死在了北狄的草原上。""死的时候只有三个月大，还没有成形。
我连看都没看清楚是男孩还是女孩。"齐墨寒感觉被人掏空了灵魂，
整个人都在颤抖："不……不可能……羽汐，你为什么不告诉朕？
为什么不告诉朕你怀孕了？""告诉你？"萧羽汐睁开眼，眼中的恨意如实质般扑面而来，
"告诉你让你更加厌恶我吗？告诉你让你觉得我是在用孩子要挟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