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孕事与旧影苏晚把孕检单轻轻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时，夕阳正透过落地窗，
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暖融融的光。空气里飘着排骨汤的香气，是林舟早上出门前特意炖上的，
砂锅里咕嘟咕嘟的声响，像极了她此刻心里的雀跃。林舟，你看。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孕期特有的软糯，指尖轻轻点着单子上宫内早孕，
6周+的字样。林舟刚换好鞋，公文包还没放下就快步走过来，
弯腰时西装外套的袖口蹭过茶几边缘。他拿起单子的手微微发颤，看了足足半分钟，
才猛地抬头看向苏晚，眼里的惊喜像要溢出来：真的？晚晚，我们有宝宝了？
苏晚笑着点头，抬手抚上自己还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是她和林舟结婚一年来最珍贵的礼物。林舟小心翼翼地把她拥进怀里，
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瓷器，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哑哑的：太好了，晚晚，
我要当爸爸了。结婚这一年，林舟待她极好。他是业内小有名气的建筑设计师，
忙起来脚不沾地，却总记得她不吃香菜，记得她来例假时要喝红糖姜茶，
记得每个纪念日准备小惊喜。苏晚曾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暖融融地过下去，
像这初秋的阳光，不烈，却足够安稳。晚饭时，林舟给她盛了满满一碗汤，
夹走所有她不爱吃的葱花：以后不许再熬夜画设计图了，工作室的事能推就推，
我请了阿姨，以后家务也不用你沾手。哪有那么娇气。苏晚抿着汤笑，
我之前接的那个插画项目快收尾了，做完就好好歇着。林舟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
掌心温热：别太累，你和宝宝最重要。他的目光专注又温柔，苏晚的心像被温水泡过，
软得一塌糊涂。可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三天前林舟手机弹出的那条消息，
发信人是许晴，内容只有简单的一句：林舟，我回国了。当时林舟看到消息时，
握着手机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按灭屏幕，说是大学同学。
苏晚没多问，可许晴这个名字，她其实并不陌生。那是林舟的白月光，
是他放在心尖上念了整个青春的人。苏晚和林舟是经人介绍认识的。第一次见面时，
她就从介绍人那里听说了许晴——那个在林舟人生最张扬的年纪里，
像光一样照亮过他的女孩。他们爱得轰轰烈烈，却在毕业时因为许晴出国深造而分道扬镳。
林舟用了整整五年才慢慢走出来，直到遇见她。结婚前，林舟坦诚过这段过去，
他说：晚晚，许晴是过去式了，我现在只想和你好好过日子。苏晚信了。
这一年的婚姻里，林舟从未提过许晴，她以为那段往事真的像旧报纸上的字迹，
早已模糊不清。可回国了这三个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在她心里漾开了圈圈涟漪。尤其是此刻，看着林舟温柔的眉眼，她竟莫名生出一丝不安，
像有细小的尘埃，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暖阳般的幸福上。在想什么？
林舟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是不是累了？没有。
苏晚摇摇头，把那点不安压下去，笑着夹了块排骨给他，就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我们真的要当爸妈了。当然是真的。林舟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大功臣，我一定好好照顾你和宝宝。晚饭后，林舟主动收拾碗筷，
苏晚靠在沙发上看育儿论坛，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关于孕早期注意事项的科普。
林舟洗完碗出来，挨着她坐下，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了几下，又很快放回口袋。动作自然得像喝水吃饭，
可苏晚还是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谁啊？她状似随意地问。公司同事，
问明天开会的事。林舟笑着搂过她，累不累？我给你捏捏腿。
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小腿上，力道适中，很舒服。苏晚靠在他怀里，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可心里那点不安，却像藤蔓一样悄悄往上爬。她闭上眼，
告诉自己是怀孕太敏感了，林舟那么爱她，怎么会有事呢？可那晚，她半夜醒来，
发现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客厅里有微弱的光，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去，看见林舟站在阳台上，
背对着她，手机贴在耳边，声音压得很低。……我知道了……嗯，她睡了……明天再说吧，
我这边不太方便……风吹起他的衣角，夜色在他身后浓得化不开。苏晚站在原地，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了一下，有点疼。她没出声，悄悄退回卧室，躺在床上睁着眼睛，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第二天早上，林舟像往常一样准备好早餐，
帮她挤好牙膏，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苏晚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青黑，
张了张嘴想问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她怕答案不是她想要的，
更怕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毕竟，她肚子里还怀着他们的孩子。可有些事，
不是逃避就能躲过去的。就像那道藏在暖阳下的旧影，一旦被风吹起，就再也遮不住了。
第二章不请自来的访客孕早期的反应比苏晚想象中更猛烈。晨起的恶心感像潮水般涌来，
她趴在马桶边吐得昏天暗地，胃里空空如也，连酸水都快吐尽了。林舟在一旁拍着她的背，
递水、拿纸巾，眉头拧得紧紧的：去医院看看吧？开点止吐药？不用，
医生说正常反应。苏晚漱了口，靠在他怀里喘气，过阵子就好了。
林舟心疼地摸着她的脸：都瘦了。瘦了好，生完好恢复。苏晚勉强笑了笑，
心里却有些发虚。这几天林舟虽然依旧照顾她，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接电话时会下意识避开她，晚上偶尔会对着手机出神，甚至有两次，她半夜醒来，
发现他在看旧照片——相册里夹着一张他和许晴的合影，那是她偶然发现后，
林舟说忘了扔掉，后来就一直压在抽屉最底层。她没敢问，只是默默把那些疑虑压在心底。
直到周五下午，她正在卧室整理婴儿房的设计草图，门铃响了。以为是林舟提前回来了，
苏晚挺着还不明显的肚子，脚步轻快地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却不是林舟，
而是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女人长发披肩，皮肤白皙，眉眼间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
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果篮。看到苏晚，她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随即化为得体的微笑：请问，林舟在家吗？苏晚的心猛地一沉。她认得这张脸，
在那张被压在抽屉底的旧照片上见过——是许晴。他不在，还没下班。
苏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手不自觉地攥紧了门把。这样啊。
许晴的目光落在苏晚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扬起笑容，我是许晴，
林舟的大学同学，刚回国，顺路过来看看他。你是……林太太吧？嗯。苏晚点点头，
没打算让她进来的意思，他大概晚上七点才回来，你有什么事可以给他打电话。不急。
许晴往前递了递果篮，笑容温婉，这是一点心意，麻烦林太太转交给他吧。
其实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回来后联系不上他，打他电话总没人接，想着过来碰碰运气。
她说得自然，可苏晚却捕捉到联系不上他几个字里的微妙。林舟这几天电话确实多，
有时说在开会，有时说在忙项目，原来是在躲着许晴？可如果真的想躲，
许晴怎么会找到家里来？他最近工作忙。苏晚没接果篮，语气淡了些，如果没别的事，
我要关门了，孕妇需要休息。许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
把果篮放在门口的鞋柜上：那我不打扰了，麻烦你告诉他我来过。她顿了顿，
看着苏晚的肚子，眼神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林太太看着气色不太好，
孕早期很辛苦吧？林舟以前就不会照顾人，你多担待。这话像一根细针，
轻轻刺了苏晚一下。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暗示她和林舟曾经的亲密？还是说林舟照顾不好她？
苏晚没接话，只是点了点头，在许晴转身离开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的心跳得飞快，手心竟有些发凉。许晴的出现像一个信号，
把她一直刻意忽略的问题摆到了台面上。她走到门口，看着那个精致的果篮，
心里像堵了块石头，闷得发慌。她拿出手机，想给林舟打电话，可指尖悬在拨号键上，
又迟迟按不下去。问什么呢？问他为什么许晴会找到家里来？问他是不是在躲着她？
还是问他，这几天的躲闪和犹豫，是不是都和这个女人有关？她怕听到让自己崩溃的答案。
傍晚林舟回来时，一进门就看到了放在鞋柜上的果篮。他的脚步顿了一下，
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你回来了。苏晚从厨房探出头，声音平静无波，
今天有人来找你，许晴。林舟的身体僵了僵，放下公文包走过来，
避开她的目光：她……怎么来了？说是顺路来看你，给你带了水果。苏晚看着他，
她说联系不上你，打你电话没人接。林舟的喉结动了动，
解释道：前几天她确实给我打过电话，我在忙项目，没来得及回。没想到她会找到家里来，
抱歉晚晚，让你不舒服了。她怎么知道我们家地址的？苏晚追问。
可能……问了以前的同学吧。林舟的眼神有些闪躲，我以前跟他们提过住在这里。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可苏晚却觉得不对劲。林舟不是粗心的人，他那么在意她的感受，
怎么会把家里地址告诉可能让她不安的人？林舟，苏晚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林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伸手想抱她：没有，
晚晚你别多想。就是……许晴刚回国，很多事不熟悉，可能需要帮忙，但我怕你误会，
所以没告诉你。需要什么帮忙？需要她找到家里来？苏晚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手，
心里的委屈和不安一下子涌了上来，林舟，你知道我看到她站在门口时是什么感觉吗？
你明知道她对你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不干脆点拒绝？我拒绝了！林舟的声音提高了些，
随即又放软，带着歉意，我跟她说过我们现在很好，让她不要再来打扰，
可她……可她还是来了。苏晚打断他，眼眶有些发热，是因为她是许晴，
所以你做不到彻底拒绝，对吗？林舟沉默了。他的沉默像一把钝刀，割得苏晚心里生疼。
客厅里陷入死寂，只有厨房里炖着的鸡汤在咕嘟作响，衬得气氛格外压抑。
苏晚看着林舟紧锁的眉头和躲闪的眼神，忽然觉得很累。我累了，想回房休息。
她转身往卧室走，脚步有些虚浮。林舟伸手想拉她，却被她避开了。那晚，他们分房睡了。
苏晚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翻来覆去的声响，一夜无眠。胃里的恶心感再次袭来，
可这次，比身体的不适更难受的，是心里的酸楚。她不明白，为什么幸福总是这么脆弱？
为什么那个本该只存在于过去的人，会突然闯进来，搅乱她平静的生活？第二天早上，
苏晚醒来时，发现林舟坐在床边，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他手里拿着那个果篮，
里面的水果被整齐地摆在盘子里，旁边放着一张卡片，上面是娟秀的字迹：阿舟，
好久不见，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当年不告而别，但我回来是想告诉你，我后悔了。
苏晚的目光落在我后悔了四个字上，只觉得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林舟看到她醒了，
声音沙哑地开口：晚晚，我……别说了。苏晚别过脸，不想看他，
我想一个人静静。林舟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起身时，
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苏晚看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知道，
这场由白月光归来引发的风波，才刚刚开始。而她，怀着孕，站在这场风波的中心，
不知道该往哪里躲。第三章摇摆的天平许晴的出现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
在苏晚和林舟之间激起了层层涟漪。林舟试图解释，说他会处理好和许晴的关系，
让她不要担心，可苏晚心里的疙瘩却怎么也解不开。她开始变得敏感多疑。
林舟晚回家十分钟，她会想他是不是和许晴在一起；他接电话时稍微避开她，
她会猜测电话那头是不是许晴；甚至他偶尔叹气，她都会觉得是在为许晴烦恼。
孕早期的焦虑本就严重，这些猜疑更是让她夜夜难眠，孕吐也变得更厉害了。林舟看在眼里，
急在心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他越是想解释，苏晚越觉得他在掩饰，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僵。周三下午，苏晚预约了第一次正式产检。她提前跟林舟说了，
他当时答应得好好的，说会推掉所有工作陪她去。可到了产检那天早上，林舟却接了个电话，
脸色凝重地走过来。晚晚，抱歉，公司那边出了点急事，一个项目出了纰漏，
我必须过去处理一下。他看着她，眼里满是愧疚，产检能不能……让妈陪你去？
我处理完立刻就赶过去。苏晚的心沉了下去。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第三次了，
前两次他说在忙项目，这次又是急事。她不是不体谅他工作忙，
可心里那个声音却在说：是不是许晴又找他了？什么急事？比你孩子的第一次产检还重要？
她忍不住问，声音带着委屈。是真的急事，甲方那边突然要改方案，不然项目就要黄了。
林舟急得额头冒汗，晚晚，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给妈打电话，
让她马上过来陪你。看着他焦急的样子，苏晚把到了嘴边的质问咽了回去。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争吵，万一影响到宝宝怎么办？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她别过脸，
你去忙吧。晚晚……走吧。苏晚打断他，语气冷淡。林舟还想说什么，
手机又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皱得更紧，接起电话：我马上到……好，
你们先稳住甲方。挂了电话，他深深看了苏晚一眼，语气急促：那我先走了，
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一忙完就过去找你。他匆匆离开，关门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苏晚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最终还是一个人去了医院。排队、挂号、抽血、做B超，看着别的孕妇都有老公陪着，
嘘寒问暖，她心里像被掏空了一块。尤其是做B超时，医生指着屏幕说看，
这是宝宝的心跳，那一刻的喜悦和感动，她却找不到人分享。从B超室出来，
她拿着那张模糊的黑白照片，手指轻轻拂过那个小小的孕囊，眼眶湿了。
她给林舟发了条微信：宝宝很健康，有心跳了。过了很久，林舟才回复：太好了，
晚晚你辛苦了。我这边还没忙完，晚上回去给你好好补补。简单的几句话，
没有关心她一个人产检累不累，没有问检查的细节，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苏晚看着屏幕，
心里的失落像潮水般涌来。她没有回家，而是打车去了林舟的公司。她想知道，
他到底在忙什么急事，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在忙项目。
林舟的公司在市中心的写字楼里，苏晚站在楼下，犹豫了很久，还是走了进去。
前台拦住她：请问您找谁？找林舟，设计部的。请问有预约吗？没有，
我是他太太，给他送点东西。前台打电话确认后，让她上去了。
苏晚乘电梯到了设计部所在的楼层，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员工在埋头工作。
她走到林舟的办公室门口，门虚掩着，里面没有人。她心里咯噔一下，正想找个人问问，
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林舟的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温柔：你别太难过，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知道你委屈，可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能激动……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苏晚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她慢慢走过去，转过走廊拐角，
看到了让她浑身发冷的一幕——林舟正扶着许晴的胳膊，许晴靠在墙上，脸色苍白，
眼眶红红的，看起来楚楚可怜。我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可能是早上没吃饭。
许晴的声音柔弱，都怪我，本来不想麻烦你的，可我刚回国，一个人都不认识，
突然头晕，只能想到你了。傻丫头，跟我说什么麻烦。林舟的语气里满是心疼，
伸手想探她的额头，走，我送你去医院。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许晴摇摇头，
顺势靠得离他更近了些，倒是你，会不会耽误工作？刚才看你急匆匆的，
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没事，工作哪有你重要。林舟脱口而出，说完似乎意识到什么，
顿了一下，我是说，你身体不舒服，当然要先照顾你。苏晚站在原地，
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原来他说的急事，
就是许晴的低血糖；原来他推掉宝宝的第一次产检，是为了在这里照顾他的白月光。
工作哪有你重要——这句话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她的心脏。许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抬头看到苏晚，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往林舟身后躲了躲，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和愧疚。
林舟也猛地转过身，看到苏晚，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失：晚晚？你怎么来了？
苏晚没有看他，目光落在他扶着许晴的手上，声音冷得像冰：我来看看，是什么急事，
比你的孩子还重要。晚晚，你听我解释……林舟慌忙松开许晴的手，想走过来。
别碰我。苏晚后退一步，眼眶泛红，林舟，你告诉我，这就是你说的项目急事？
这就是你推掉产检的理由？不是的，晚晚，你误会了，许晴她突然晕倒，
我……她晕倒？苏晚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刚才明明听到她说只是低血糖，
没吃饭而已。林舟，为了她，你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骗吗？我没有骗你，
我是真的以为有急事……林舟急得语无伦次，是许晴给我打电话说她不舒服，
我想着顺路过来看看，没想到……顺路？苏晚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从我们家到公司，
再到她住的地方，哪里顺路？林舟，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许晴在一旁怯怯地开口：林太太，你别怪林舟，都是我的错，
是我不该麻烦他……我只是刚回国，有点害怕，才……闭嘴！苏晚终于看向许晴，
积压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爆发，这是我和我老公之间的事，轮得到你插嘴吗？许晴，
你既然知道他结婚了，知道他老婆怀孕了，为什么还要一次次找他？你就这么缺人照顾吗？
许晴被她吼得愣住了，随即眼圈一红，眼泪掉了下来，
看向林舟：我不是故意的……林舟，我……林舟看着哭泣的许晴，又看看愤怒的苏晚，
脸上满是挣扎和无措。他下意识地想安慰许晴，却在看到苏晚冰冷的眼神时，停住了脚步。
晚晚，你先冷静点，我们回家说，好吗？他试图缓和气氛。回家？苏晚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回哪个家？这个家还能回吗？林舟，在你心里，到底谁更重要？
是你的白月光，还是我和你的孩子？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压在林舟心头。
他看着苏晚通红的眼眶，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又看看身边哭得梨花带雨的许晴，
心脏像被撕裂成两半。他想说你和孩子更重要，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对许晴有愧疚，有放不下的过去，那些青春里的回忆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
让他无法彻底割舍。他的沉默，就是最伤人的答案。苏晚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
心里最后一点期望也破灭了。她不想再看他，也不想再看那个楚楚可怜的女人，
转身快步走出了写字楼。外面阳光正好，可苏晚却觉得浑身冰冷。她拦了辆出租车，
报了闺蜜唐晓的地址，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原来，在他心里，那道白月光的影子，
从来都没有消失过。而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终究还是成了那个可以被牺牲的选项。
天平一旦开始摇摆，就很难再回到最初的平衡了。苏晚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第一次对这段婚姻，产生了动摇。第四章裂痕加深唐晓看到苏晚红肿的眼睛和苍白的脸，
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拉进屋：怎么了这是？产检不顺利？苏晚刚坐下，
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断断续续地把许晴找上门、林舟推掉产检去照顾许晴的事说了出来。
什么？那个许晴敢找上门？林舟那个**居然还去照顾她？唐晓气得拍桌子，
他脑子进水了吧？自己老婆怀着孕一个人去产检，他跑去陪白月光？
他说许晴不舒服……苏晚哽咽着说。不舒服不会找医生吗？不会找朋友吗？
非找别人老公？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唐晓怒不可遏，晚晚，你别傻了，
这明显就是那个许晴在装可怜博同情，林舟就是被猪油蒙了心，拎不清！苏晚低着头，
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我以前以为，他是真的放下过去了……男人的话能信吗？
尤其是面对白月光的时候！唐晓叹了口气，递给她一杯温水，你别太伤心，对宝宝不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和孩子，林舟那边，你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孰轻孰重！
苏晚沉默了。她知道唐晓说得对，可心里的难过却怎么也压不住。
那个曾经对她许下一生一世诺言的男人，那个在她怀孕后小心翼翼照顾她的男人，
怎么会变成这样？傍晚，林舟的电话打了过来，苏晚没接。他又发微信，
一条接一条地解释、道歉，说他已经把许晴送回家了，说他知道错了，让她回家。
苏晚看着那些消息，只觉得讽刺。错了？一句错了就够了吗？他伤害她的时候，
怎么没想过后果？她没回消息，也没回家，就在唐晓家住了下来。唐晓怕她胡思乱想，
晚上拉着她看喜剧电影，给她做清淡的孕妇餐，可苏晚心里的疙瘩却越来越大。第二天早上，
林舟直接找到了唐晓家。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底布满红血丝，下巴上冒出了胡茬。
看到苏晚，他眼圈一红，快步走过来：晚晚，跟我回家吧。我不回。苏晚别过脸。
晚晚，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林舟急得抓住她的手，昨天是我不对，
我不该骗你，不该把许晴看得比你重要。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让她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保证？苏晚冷笑，你的保证值多少钱？林舟，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可以发誓！林舟举起手，我林舟对天发誓，
以后要是再和许晴有不清不楚的联系，就让我……行了！苏晚打断他，
我不要你的誓言，我只要你告诉我，你到底能不能彻底放下她？林舟看着她，眼神复杂，
有愧疚，有挣扎，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犹豫。过了很久，他才低声说：晚晚，
我和她毕竟有过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完全放下的。但我保证，
我会把她当普通朋友，不会再让她影响我们的生活。普通朋友？苏晚的心彻底凉了，
普通朋友需要你推掉老婆的产检去照顾吗？普通朋友需要你半夜躲在阳台打电话吗？林舟，
你这不是把她当普通朋友，你这是在给她留位置！我没有！你就是有！
苏晚提高了声音，你心里还装着她，你对她有愧疚，有不舍，所以你做不到彻底拒绝她！
林舟，你这样对我不公平！对我们的孩子也不公平！唐晓在一旁帮腔：林舟，
晚晚说得对！你要是真为晚晚和孩子着想，就该和许晴断得干干净净，
而不是说什么‘普通朋友’！你这种态度，就是在给她希望，也是在伤害晚晚！
林舟被说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知道苏晚说的是对的，
可让他立刻对许晴做到不闻不问，他心里那道坎过不去。毕竟，许晴是他爱了整个青春的人，
当年她不告而别，他心里一直有个疙瘩，现在她回来了，带着歉意和悔意，
他总觉得该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我……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能让苏晚安心的话。
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苏晚彻底失望了。她站起身，扶着腰：我累了，想休息。你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