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冻裂的条形码2043年7月12日，江城的梅雨季飘起冰粒。
林默蹲在智能仓库B区货架下，激光扫描仪的红光在冻裂的纸箱上乱跳。
滴——无法识别。第十七次机械音响起时，他指尖碾过纸箱接缝的白霜。
这箱本该储存在25℃恒温区的咖啡豆，外壳结着半透明冰壳，条形码边缘像被啃过，
布满蛛网状裂纹。林哥，报损吗？实习生小张的声音透着不耐，后勤说下周修冷链。
林默掀开纸箱，咖啡豆冻成冰砖，撕开的瞬间溅出深褐色冰碴。他忽然想起上周三夜班，
消防喷淋毫无征兆喷白雾，当时以为传感器误报，此刻那寒意仿佛还粘在皮肤上。
中央控制室的环境数据曲线像被掰弯的铁丝：仓库凌晨三点总会骤降到5℃，持续七分钟，
精准回升，且只出现在靠近地下承重柱的B区。查长江地质公报。林默敲键盘，
市气象局声明刺眼——气温正常，无需担忧。他点开加密文件夹，
三年前台风山猫的灾害报告弹出，官方也曾宣称影响有限，
结果他老家渔村被卷走半条街，父亲抱着收音机困在房梁上的模样至今清晰。
扫描仪突然蜂鸣。林默低头，红光正照在手腕的机械表上，玻璃爬满冰纹，
指针卡在凌晨三点零七分。窗外冰粒砸向玻璃，他摸出手机：要50箱压缩饼干，
保质期越长越好。发送键按下的瞬间，顶灯闪烁，监控黑屏三秒后恢复。
B区温湿度计的数字暴跌：17℃，15℃，12℃……转移B区所有货物，现在。
林默抓过对讲机。至于吗？小张嗤笑，结层霜而已，超市啥没有？他没解释，
转身时瞥见监控里，B区瓷砖缝渗出极细的白气。像有什么东西，在冻土层深处，
正慢慢睁眼。第二章：第三份采购清单7月15日的批发市场像口沸腾的锅。
林默推着平板车穿过吆喝声，
车斗里的压缩饼干、柴油发电机和军用罐头堆得半人高——这是三天来第三趟进货，
清单打钩项刚过三分之一。哟，林大管理员改做避难所生意了？
赵鹏的金表在阳光下晃眼，他指挥伙计搬速冻饺子，瞥向林默的货箱：气象局朋友说了，
就凉快点，哪来的灾？我下周冻肉促销，比你这饼干划算。林默躲开他搭来的手，
车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浮着薄冰。今早五点，
他在仓库地下三层发现承重柱混凝土冻出鳞片纹路，指甲抠下的碎屑带铁锈味。家里备点。
他搬最上层的罐头，
撞见赵鹏伙计偷换标签——2044年到期的箱子被塞进2046年的堆里。离开市场时，
雨点落车窗即凝冰。林默在备忘录添：加固保温层，优先级A。路过社区医院，
周明睿蹲花坛边捡东西，手指捏着片透明结晶对光看。林默刹车，
想起超市听到的议论：社区医院收了个怪病患者，高烧却喊冷，皮肤冰得像块铁。
周明睿抬头，手里的结晶坠地，被雨水冲成透明水渍。
第三章：医生的体温计周明睿的办公桌上，体温计正违背物理规律降温。36.5℃，
35℃，32℃……红色液柱逃到28℃便僵住。12床又喊冷。护士小吴发颤，
裹三层被子还哆嗦。周明睿捏着体温计站起，
玻璃管冰得像刚从冰窖捞出——这是今天第三支异常体温计，前两支爆管的碎片凝着霜。
12床病人蜷成球，牙齿打颤声穿透口罩，但监护仪显示核心体温39.8℃。
物理降温。她摸向病人额头，滚烫皮肤下的血管硬如冻僵的蛇。病人突然抓住她手腕，
指甲缝沾着灰黑泥：冰……要出来了……青紫色指印立刻浮现，像被冰锥戳过。
周明睿抽手时，瞥见那泥土在光下泛着鳞片般的反光，与林默仓库的冰纹如出一辙。
午休时她回了老式居民楼，地下室钥匙**锁孔，铁锈簌簌掉落。
靠墙铁柜里的实验报告标着低温适应性基因编辑项目——Phase3，
照片上的父亲站在-80℃冰箱前，笑容狂热。
第47页的病理切片让她瞳孔收缩：编辑过的细胞在低温分泌透明结晶，形状酷似鳞片。
备注栏写：温度骤降超临界值，结晶可能突破细胞……手机震动，社区群的视频里，
长江江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游船困在半冰半水中，像被冻住的鱼。
她将体温计搁地下室水泥地，液柱跌至-5℃，
玻璃管外侧爬满与12床指甲缝相同的灰黑粉末。
第四章：无人机的警报陈小雨的无人机在150米高空炸了。操！她摔掉遥控器，
看着御3残骸坠向江面。最后的画面里，本该汛期泛滥的江水凝结成冰，
裂纹如鳞片在阳光下泛冷光——那不是自然形成的，边缘沾着带血丝的黏液。
她攥着冻红的手指跑回家，书包里20块充电宝沉甸甸的。楼道撞见林默扛隔热棉，
男生校服裤脚沾泥，显然刚从江边回来。你的无人机？林默盯着残骸，掉江里了？
管你什么事。她想绕开，却被他拽住，手心冷得像揣冰。江面的冰不对劲，是不是？
陈小雨猛地抬头。她没说无人机拍到的更多——冰缝深处有东西蠕动，
透明躯体裹着人类骨骼。你到底想干嘛？她摸出书包里的美工刀。林默展开地图，
红笔圈着应急物资点：你无人机能飞多远？我需要侦查报告。
他指尖点过她爸工作的罐头厂，还有赵鹏的批发市场。
她想起昨夜无人机拍到的画面：赵鹏货车往城郊拉生物抑制剂，
箱子LOGO与周明睿医院的冷藏箱一致。凭什么帮你？
她瞟向皮卡后斗的柴油发电机——上周五金店说断货的那款。林默掏出太阳能充电板，
新拆封的塑料味刺鼻：这个换三天报告，成交？江风卷冰粒灌进楼道，
陈小雨抓过充电板，忽然说：仓库B区窗缝渗出过灰黑粉末，和江面的一样。
第五章：断网前的最后一单7月18日凌晨两点，网络信号如风中残烛。
林默盯着购物车，100件防寒服的支付页面卡在处理中。仓库顶灯忽明忽暗，
监控里B区地面结薄冰，冰纹在灯光下扭动如活物。快点……他敲回车，手机震动，
陈小雨发来的航拍图显示：城郊冷冻库外墙爬满鳞片冰壳，保安室空无一人，只留暗红污渍。
支付成功的提示音响起，他刷新页面，商品详情页弹出猩红字：商品已下架，库存清零。
新闻网首页仍挂着物资充足的声明，但滚动栏的低温预警后多了红色Ⅰ。
铁门响动，林默抄消防斧躲门后。猫眼外，周明睿白大褂沾泥，眼镜片碎一角，
攥着黑色笔记本。12床没了。她声音发抖，尸体在太平间结冰，冰里有鳞片。
林默开门，她踉跄进来，笔记本散开，
纸页上的公式旁贴着剪报——20年前基因编辑实验，照片上的研究员与她有七分像。
我爸的实验失败了。她蹲地捂脸，编辑过的细胞在低温会变成怪物，
藏在冻土里等降温唤醒。电脑突然警报，全国网络中断的通知弹出。
右下角陈小雨的紧急消息：赵鹏带枪来了！林默冲到窗边，三辆货车碾过冰面，
头车驾驶室里，赵鹏的金表在黑暗中闪光。路灯爆裂的瞬间，
他看清货车轮胎碾过的冰面拱起排排冰棱。防寒服物流信息跳出来：30分钟后到。
他握紧消防斧，周明睿捡起笔记本。仓库深处藏着他的底气：50箱饼干，3台发电机，
还有陈小雨换来的避难所地图。网络中断前一秒，陌生号码发来短信：它们醒了。
第六章：第一个零下三十度温度计红线跌破-30℃时，林默在仓库二层加固钢板。
寒风从门缝钻进来，带着金属摩擦的尖啸。他锤完最后一颗铆钉，额头汗珠渗出即凝霜。
监控里，社区的灯成片熄灭——电网凌晨三点崩溃，只剩几户亮着发电机光。开门！
张婶的喊声撕破寒风，你仓库肯定有货！我看见赵鹏往这运东西！猫眼外挤满邻居，
老李举着冻裂的暖水瓶，三天前他们还嘲笑林默杞人忧天。每人两包饼干，拿了走。
林默开条缝递物资，刻意没给热水——储水量只够撑一个月。张婶突然扒门：就这点？
混乱中有人摔倒，惨叫被风卷走。林默关门的瞬间，外面传来闷响。监控里，
张婶后颈插着冰锥，半截透明的锥尖泛冷光。她身后的冰缝渗出灰黑雾，
一个半人高的影子钻出，透明躯体裹着灰黑黏液，指尖冰棱挂着棉袄布。陈小雨，
能看到西头吗？林默抓对讲机。有东西拖走王大爷！像冰蛇！少女带哭腔。
他调看地下三层监控，承重柱的鳞片纹路在发热后模糊，冰缝却在扩张，深处透红光，
撞击声如锤砸冰。找到了！周明睿举着笔记，畸变体怕60℃以上高温！
林默看向柴油发电机，油箱还够烧五天。砸门声更急，夹杂指甲抓金属的刺耳声。监控里，
那影子正用头撞门，每撞一下，门框结层冰壳。启动发电机，开暖气。他握紧消防斧，
温度调最高。第七章：冰层下的异响发电机轰鸣时，林默盯着地下三层监控。
承重柱的鳞片纹路在高温下模糊如融蜡，但冰缝在扩张，红光中传来沉闷撞击声，
像有人在底下砸冰。58度了。周明睿举着红外测温仪，再高发电机可能过载。
林默捏着冰缝边缘的透明薄膜，能拉出细长的丝。它们在分泌物质加固冰层！
周明睿突然道，我爸说它们靠地热能定位，对人工热源更敏感——我们在给它们指路！
他冲向控制台，刚要停机，监控里窜出半米长的影子，浑身冰鳞，嘴部突出冰锥獠牙，
正对着摄像头扭动。是幼体。周明睿声音发颤，成年体比这大十倍，能直立行走。
幼体撞向承重柱，冰裂的瞬间，林默看见冰缝里挤着更多蠕动的影子。他果断停机，
温度每秒降一度。往通风管撒酒精。他拽过消防斧，烧出隔离带。酒精顺管而下，
打火机扔出的瞬间，地下三层爆发出蓝火。监控里，幼体在火中扭曲，
冰鳞融化露出暗红肌肉，散发塑料燃烧的恶臭。但撞击声更密集了，仓库地板轻微震动。
陈小雨的离线消息弹出：社区冰缝都在往仓库延伸，像被牵引的网。它们不是被热源吸引。
林默盯着航拍图，它们想来地下三层。第八章：赵鹏的破窗声赵鹏的货车撞碎侧门时，
林默正给消防斧缠防滑布。金属撕裂声中，赵鹏举着钢管跳下来，
身后四个伙计有两人举着改装射钉枪。他们棉袄沾血，一人裤腿空荡荡，伤口凝着黑冰碴。
交东西出来！赵鹏金表晃眼，我就知道你藏了货！
林默把周明睿拽到货架后：去地下二层开备用发电机，升温。那你……我应付。
他掂了掂斧头。射钉枪噗地钉在货架上，火星溅到罐头盒。林默侧身躲过，
斧刃划开对方手腕，血珠渗出即冻。点子硬！有人喊着包抄。林默退到墙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