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葬礼惊变雨点子砸在黑色大伞上，噼里啪啦，跟催命似的。
灵堂里那股子混合了高级百合香水和湿泥土的味儿，熏得人脑仁疼。我爸，林国栋，
那个吼一声能震碎三层玻璃的老头子，这会儿安安静静躺在昂贵的木头盒子里，倒是挺省心。
我扶着我妈，苏婉，她整个人都在抖，跟秋风里最后一片叶子似的，手指头冰得吓人。
我知道她怕啥。老头子一走，我俩在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林家，连案板上的肉都不如，
顶多是肉渣。各位亲朋，各位叔伯！感谢大家来送父亲最后一程！
林浩那破锣嗓子突然炸响，硬生生把哀乐都给盖了下去。我心里咯噔一下，攥紧了妈的手。
他站在棺材旁边，一身黑西装绷得快裂开，腕子上那块金表晃得人眼花，
脸上哪有一点儿悲伤？全是按捺不住的烦躁。父亲一生心血都在林氏集团！
他老人家尸骨未寒！他猛地拔高调门，眼珠子跟毒蛇似的扫过来，钉在我身上，
有些家丑，本不该在此刻提！但为了父亲的清誉，为了集团的未来！我林浩和林薇，
不得不大义灭亲！靠！来了！我后脊梁骨瞬间窜上一股寒气。灵堂里嗡地一声炸了锅，
所有目光，同情、探究、更多的是**裸的看戏和幸灾乐祸，全像淬了毒的针，
密密麻麻扎过来。阿浩！林薇适时地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她一身香奈儿小黑裙，优雅得跟画报似的，脸上泪痕未干，可那双眼睛，
扫过我和我妈的时候，冷得像冰窟窿。
别说了……家丑不可外扬……父亲在天之灵……她捂着心口，演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姐！不能再忍了！林浩粗暴地打断她，哗啦一下举起个文件夹，跟举着尚方宝剑似的，
直指我鼻尖，看看这个！林默！我的‘好’弟弟！他唾沫星子都快喷我脸上了，
父亲病重，你仗着管点小项目，勾结外人，从‘海天项目’挪走了整整五千万！证据确凿！
项目差点黄了，集团损失几个亿！他吼得震天响，文件夹摔在旁边供桌上，纸页散开，
露出密密麻麻的数据和鲜红的审计报告字样。闪光灯疯了似的亮！妈的，
记者都准备好了！人群彻底沸腾，议论声像潮水要把人淹死。还有你！苏婉！
林浩那根肥手指头猛地戳向我妈，眼神里的恶意能滴出毒汁，装什么未亡人？看看这个！
他又抖搂出另一份文件，亲子鉴定！白纸黑字！林默根本就不是我爸的种！
你个不要脸的，当年就是带着这个野种，骗了我爸这么多年！骗了我们林家这么多年！
轰——！我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血全冲到了头顶！耳边全是嗡嗡的杂音，
人群的惊呼、咒骂、记者的快门声…混成一片。不……不是的……你们胡说！
国栋……国栋他知道……他知道阿默是他的……我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微弱得被瞬间淹没。她身体猛地一晃，脸色惨白得像纸，要不是我死死架着，
当场就得瘫下去。林浩！我打死你！我喉咙嘶哑地吼出来，
眼睛死死盯着那两份该死的文件，肺都快气炸了，那份审计报告是你们做的局！
狗屁亲子鉴定！放你娘的狗臭屁！诬陷！全是诬陷！我恨不得扑上去撕烂他那张喷粪的嘴！
林薇痛心疾首地走到我面前，高跟鞋敲在光洁的地板上，咔哒，咔哒，像敲在我心尖上。
她比我矮，可那眼神，居高临下，带着施舍和毫不掩饰的厌恶。阿默……她声音不大，
却奇异地压过了嘈杂，清晰地钻进每个人耳朵里，收手吧。
看在我们姐弟一场的份上……她顿了顿，从精致的手包里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薄薄的纸片。
一张支票。她两根涂着蔻丹的手指夹着，递到我眼皮底下，那动作，跟打发叫花子没两样。
拿着这笔钱，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毒蛇吐信，找个地方，安顿好你的……‘母亲’。
她刻意加重了母亲两个字，满是嘲讽。离开林家。父亲的名声，林家的声誉，
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这，是我和阿浩……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张支票上。
**金额：198,000.00**大写：人民币壹拾玖万捌仟元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带着冰冷的羞辱，狠狠抽在我脸上，抽得我灵魂都在震颤。灵堂里几百双眼睛看着，
闪光灯记录着。十九万八？买断我和我妈二十多年的存在？买断我们承受的所有冷眼和委屈？
买断我爸……那条命可能带来的最后一点残渣？！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怒火，
瞬间烧干了我所有的屈辱和慌乱。它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烧得我眼前发红，
烧得我浑身骨头都在咯吱作响！林薇！林浩！好一个大义灭亲！好一个清理门户！
你们泼在我和我妈身上的脏水，老子要你们一口一口，连血带渣，全他妈给我咽回去！林家？
它姓林，但该滚蛋的，是你们！那张轻飘飘的支票被我一把夺过，攥在手心。
脆弱的纸张发出不堪重负的**。我咬着后槽牙，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攥！
滋啦——刺耳的撕裂声响起。那张象征驱逐和侮辱的十九万八，在我掌心，
被捏成了一团皱巴巴、面目全非的废纸！夺回来！所有属于我和我妈的东西！
所有你们欠下的债！我要你们——百倍！千倍！拿命来偿！这个念头，像淬了火的钢钉，
狠狠楔进了我的心脏深处，冰冷，坚硬，再无动摇。2绝境微光，
母亲遗言林家的事传的沸沸扬扬，人们的指指点点像一把把钢刀直戳我和母亲的心脏，无奈，
只能远离是非之地艰难度日。城郊那破公寓，墙皮掉得跟得了皮肤病似的，
一股子散不去的霉味儿，钻鼻子。以前觉得这地方小得憋屈，放个屁都能熏醒自己，
现在倒成了唯一的窝，遮风挡雨？勉强吧，能挡住外面那些想咬死你的眼睛就不错了。
妈躺在那张嘎吱响的旧床上，脸蜡黄蜡黄的，眼窝深陷下去。葬礼上那一通折腾，急火攻心，
回来就倒下了，一天不如一天。咳嗽起来撕心裂肺，听得我心都揪成一团。
桌上那瓶最便宜的止咳糖浆快见底了，旁边还扔着几板退烧药。昨天在洗车店洗了一整天车，
搓得手都秃噜皮了，挣的那点钱，也就够买这个。咳…咳咳……又是一阵猛咳，
妈瘦弱的身体蜷缩着，像只虾米。我赶紧倒了杯温水，扶她起来，小口小口喂下去。
她喉咙里嗬嗬地响，勉强咽下去一点，大半顺着嘴角流下来，浸湿了洗得发白的旧衣领。
妈，慢点，慢点喝…我声音哑得厉害，拿袖子胡乱给她擦着。心里那把火，
烧得又旺又疼。林薇！林浩！你们在市中心几百平的豪宅里，喝着几千块一瓶的红酒，
搂着嫩模开泳池派对的时候，有没有哪怕一秒钟，想过这个躺在破床上等死的女人，
也是你们法律上的妈？也是那个躺在楠木棺材里的老头子的妻子？！我轻轻放下妈，
走到那张瘸腿的破桌子前。上面堆满了从旧书摊淘来的财务、法律、管理书，
还有从图书馆打印出来、沾着油渍的资料。旁边是我那个屏幕碎得像蜘蛛网的破二手手机，
电量永远在告急的边缘挣扎。查！必须要查！审计报告？狗屁不通！漏洞百出！可证据呢？
他们做得太干净了！伪造的亲子鉴定？更是天方夜谭！老头子虽然对我不咋地，
可我妈…我妈不是那种人！但谁能证明？医院记录？早他妈被他们抹干净了吧？
我像条被困在铁笼子里的疯狗，红着眼，在网上每一个可能的角落嗅探，翻找，刨地三尺，
可除了让自己沾一身泥，屁有用的东西都找不到！咳…咳咳…阿默…妈微弱的声音传来。
我立刻扑过去：妈，我在！怎么了？要喝水吗？她没睁眼，只是艰难地摇了摇头，
枯瘦的手摸索着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不像个病人。
别…别查了…没用的…他们…太狠了…她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
是妈…拖累了你…要是…要是妈当年…妈！我打断她，喉咙堵得难受，别说傻话！
没有你拖累我！是他们不是人！畜生！你放心，儿子…儿子一定…后面的话我说不下去了。
一定什么？一定带您过上好日子？可钱呢？妈的医药费呢？下个月的房租呢？
拿什么去跟那对豺狼虎豹斗？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把我淹没，
比灵堂上那些刀子似的目光还让人窒息。就在这时，妈抓着我的手猛地一紧！那力道，
大得吓人！她竟然挣扎着，睁开了眼睛！那眼神…不对劲！不再是病恹恹的浑浊，
而是一种回光返照般的、异常锐利和清醒的光！直勾勾地盯着我，
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刻进我骨头里！阿默！她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砸进我耳朵，听…听妈说！我心脏狂跳，预感到什么，
连忙俯下身：妈，你说！我听着！别…别信他们的话…她急促地喘息着，
胸脯剧烈起伏，你…你是国栋的儿子…亲儿子…他心里…清楚…我知道！妈，我知道！
我眼泪瞬间就下来了，紧紧回握住她冰凉的手，你别说了，省点力气…不！
妈猛地打断我，枯瘦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死死扣着我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她浑浊的眼睛爆发出惊人的亮光，死死盯着我，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顿，
无比清晰地嘶喊出来：听…我说！你爸…他…他防着他们呢！他…他留了东西！
在…在老宅…他书房…那个…那个你小时候…最喜欢的…‘打不开的八音盒’！
底座…底座有夹层！钥匙…钥匙在…她的声音像被掐断的琴弦，陡然弱了下去，
眼神开始急速涣散，抓住我的手也失去了力气，软软地往下滑。钥匙在哪？妈！钥匙在哪？
！我急疯了，扑在她耳边嘶吼，拼命摇晃她瘦弱的肩膀，八音盒！老宅书房！夹层！妈！
钥匙！钥匙在哪儿啊？！妈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灰败的脸上只剩下最后一点微弱的气息。
她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眼珠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目光，
死死地、定定地，落在了……床头柜上！
那个不起眼的、锈迹斑斑的、装着她几根褪色旧头绳的……铁皮盒子！然后，
那最后一点微弱的光，彻底熄灭了。抓住我手腕的手，无力地垂落，重重地砸在旧床单上。
妈——！！！一声凄厉绝望的嘶吼，猛地炸裂在狭小破败的公寓里，
震得墙皮簌簌往下掉。巨大的悲痛像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攥紧了我的心脏，疼得我无法呼吸，
眼前阵阵发黑，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崩塌！我死死抱着妈逐渐冰冷的身体，像个无助的孩子，
嚎啕大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妈走了。这世上唯一无条件爱我、护着我的人，没了。
是被林薇和林浩，活活逼死的！恨！滔天的恨意像岩浆一样喷涌而出，瞬间烧干了眼泪，
烧红了我的眼睛！安葬完我妈，我又回到了家，一个只属于我和妈的地方，
只是现在……它只是身体停留的地方，而灵魂依旧无处安放。我背靠着门身体缓缓下降，
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不知过了多久，哭声变成了压抑的、野兽般的呜咽。我慢慢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床头柜上那个小小的、锈迹斑斑的铁皮盒子。
母亲用生命传递的信息！八音盒…老宅书房…底座夹层…钥匙…在铁皮盒子里！
这是我坠入深渊后，看到的唯一一丝微光！是绝境中，唯一翻盘的机会！我几乎是爬过去的，
颤抖着手，一把抓过那个冰冷的铁皮盒子。盖子有些锈住了，我用力一掰！哐当！
几根褪了色的、廉价的塑料头绳掉了出来。
还有……一枚极其不起眼的、小小的、边缘甚至有些毛糙的……黄铜齿轮！
只有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大，像从什么旧钟表或者玩具上掉下来的零件，静静地躺在盒底。
这就是钥匙？！那个被林浩摔坏、丢进老宅储藏室角落、积满灰尘的童年八音盒的钥匙？！
父亲留下的后手？！我死死攥着那枚冰冷的小齿轮，尖锐的齿痕硌得掌心生疼，
却带来一种近乎战栗的真实感！林家老宅…龙潭虎穴…我必须回去！
回到那个恨不得生吞了我的地方！找到那个被遗弃的八音盒！妈，你看着！儿子，这就去！
3龙潭探秘，生死时速雨，跟不要钱似的往下倒。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生疼，
顺着脖子灌进领口，冰得人一哆嗦。林家老宅那堵高得吓人的围墙，
在雨夜里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黑黢黢的，透着股子拒人千里的阴森。靠！，
这鬼天气…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吐掉嘴里的水腥味儿，
缩在老宅后巷一棵歪脖子树的阴影里，像条湿透的野狗。雨水模糊了视线，
但挡不住我死死盯着围墙某个角落的目光——那里有个排水口，铁栅栏锈蚀得厉害，
小时候淘气，跟野猫抢地盘钻过几次，知道那破栅栏后面有道窄缝，瘦点的人能挤进去。
机会！妈妈保佑，这泼天大雨，就是老天爷给我打的掩护！巡逻的保安？这鬼天气，
谁乐意出来淋成落汤鸡？能缩在岗亭里打盹就是祖坟冒青烟了！监控？
林薇那**肯定加强了，但…排水口附近那片，正好是个死角！
趴在水槽里摄像头根本照不见。以前老头子还嫌弃那里潮湿，影响他名贵的花花草草。
心跳得跟擂鼓似的，咚咚咚，震得耳膜疼。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进去！拿到八音盒！
深吸一口气，冰冷的雨水呛进喉咙。我猫着腰，贴着墙根，像道影子一样蹿到排水口。
浓重的土腥味和腐烂的叶子味扑面而来。生锈的铁栅栏冰凉刺骨，我用尽吃奶的力气，
双手死死抠住两边，脚蹬着湿滑的墙面，肌肉绷紧，青筋暴起。呃…啊！
喉咙里憋出一声低吼，腰腹猛地发力！嘎吱——嘣！一块锈蚀的铁条应声断裂！
露出一个勉强够我侧身钻过去的缝隙！冰冷的雨水混着污泥瞬间灌了我一头一脸，顾不上了！
我像条泥鳅一样，拼命往里挤，粗糙的混凝土边缘刮得皮肉生疼。终于，身子一松，
重重摔进了围墙内侧的花圃里，溅起大片泥浆。成了！心脏还在狂跳，
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我趴在冰冷的泥水里，大口喘着粗气，耳朵竖得像雷达，
捕捉着周围的动静。除了哗啦啦的雨声，一片死寂。岗亭那边，昏黄的灯光下，
果然没人影晃悠。不敢耽搁！我对这宅子太熟了，
闭着眼都能摸到书房和旁边那个堆满破烂的储藏室。贴着墙根，借着风雨声和灌木丛的掩护，
我像幽灵一样快速移动。脚下的鹅卵石小径滑得要命，好几次差点摔个狗吃屎。
储藏室在后院角落，一栋独立的小平房，以前是放园艺工具和杂物的。推开门，
一股浓烈的霉味、灰尘味和旧木头腐朽的味道混合着扑面而来，呛得我差点咳嗽出声，
赶紧死死捂住嘴。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摸出早就准备好的小手电，用身体挡着光，
拧亮最低档。昏黄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飞舞的灰尘颗粒。
、蒙着厚厚灰尘的画框、成捆发黄的旧报纸、还有一堆……被随意丢弃的、我童年时的玩具。
八音盒！心脏猛地一缩！目标就在眼前！我像疯了一样扑过去，
在那些落满灰尘的破烂里翻找。蜘蛛网糊了一脸，呛人的灰尘直往鼻子里钻，
手被尖锐的木刺划破也浑然不觉。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嚣：找到它！找到它！
妈的…妈的…千万别被扔了…我一边扒拉，一边神经质地低声咒骂。
手电光扫过一个破旧的泰迪熊，扫过一辆掉了轮子的玩具卡车……突然，
光斑停在了一个被压在一堆破损积木下面的、漆皮剥落、布满了划痕的方形木盒子上！
就是它！那个被林浩当年抢过去，狞笑着狠狠摔在地上的八音盒！
那个承载着我十岁生日唯一一点可怜巴巴的快乐回忆的玩意儿！我几乎是扑过去的，
一把将它从积木堆里捞出来！冰冷的木头触感传来，沉甸甸的。
盒盖上那个芭蕾**郎的小雕像，头都摔断了，可怜兮兮地歪在一边。
底座上那道被摔裂的缝隙，像一道丑陋的伤疤。找到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酸楚瞬间冲上头顶！我紧紧抱着这个冰冷、残破的盒子，
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又像是抱着唯一能翻盘的希望！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刷！一道刺眼的强光手电光柱，毫无预兆地穿透储藏室那扇积满污垢的小窗户，
像探照灯一样在杂乱的室内扫过！光线几乎擦着我的头皮掠过！我瞬间僵住！
浑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了！心脏骤停！哎，刚才是不是有动静？
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在窗外响起，夹杂着雨声，听得不太真切，但近在咫尺！不能吧？
这破地方，除了耗子还能有啥？另一个声音嘟囔着。走，进去瞅瞅！这鬼天气，
可别真进贼了！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钥匙**锁孔的——咔嚓——声！不好！
保安要进来了！极度的恐惧像冰水一样从头浇到脚！我几乎是本能地，抱着八音盒，
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缩进离门最远的、一堆盖着脏帆布的旧家具后面！
身体紧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墙壁，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连牙齿都在打颤！
储藏室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两道刺目的手电光柱肆无忌惮地在狭窄的空间里扫射！
灰尘在光柱里疯狂舞动。妈的，这味儿！一个保安骂骂咧咧。看看！仔细点！
林总交代了，最近要加强安保，特别是这些犄角旮旯！另一个声音显得更警惕些。
光柱在我藏身的旧家具堆上晃来晃去！最近的时候，离我蜷缩的角落只有不到半米！
我能清晰地看到光柱里飞舞的灰尘，甚至能闻到他们身上传来的劣质烟草味！冷汗混着雨水，
顺着我的额角、鬓角、脊背疯狂地往下淌。攥着八音盒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
指甲深深掐进木头里。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咚咚咚，震耳欲聋！
祈祷声在脑子里疯狂刷屏：别过来！别过来！滚！快滚！
手电光在我藏身的角落附近停留了几秒。那几秒钟，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那强光抽走了！
艹！这他妈什么玩意儿？一个保安用脚踢了踢我旁边一个破花盆。行了行了，
屁都没有！就是老鼠闹腾！另一个显得不耐烦了，这鬼地方，又脏又臭！赶紧走吧，
雨这么大，回去喝口热乎的！脚步声开始往外移动。妈的，白跑一趟！走吧走吧！
哐当！门被重重地关上！落锁的声音传来！脚步声和交谈声渐渐远去，
消失在哗啦啦的雨声里。呼——！直到确认外面彻底没了动静，我才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瘫软下来，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腔剧烈起伏。刚才那几分钟，
简直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和雨水彻底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冰凉一片。缓了几口气，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被巨大的紧迫感取代！此地不宜久留！
我抱着八音盒，再次像幽灵一样，沿着原路，避开可能的监控和巡逻，
艰难地爬出那该死的围墙，一头扎进瓢泼大雨之中，
朝着城郊那个破败的避难所狂奔而去！回到那间散发着霉味的小公寓，反锁上门，
我才感觉稍微踏实了一点。顾不上浑身湿透的狼狈和疲惫，也顾不上处理身上被刮破的伤口，
我立刻扑到那张瘸腿桌子前，把那个伤痕累累的八音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昏黄的台灯下。
成败在此一举！可……千万别是个空盒子！我拿起那枚冰冷的、小小的黄铜齿轮。
手指因为紧张和寒冷还在微微发抖。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端详着八音盒的底座。
果然很厚实，严丝合缝，完全看不出有机关的样子。我学着电影里的样子，
用手指一寸一寸地在底座侧面、底部摸索着，感受着每一处细微的凹凸和纹路。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汗水又开始冒出来了。难道猜错了？还是机关被摔坏了？
就在心一点点往下沉的时候，指尖在底座一个不起眼的、雕着繁复花纹的凹陷处，
突然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小的、不规则的凸起！那凸起非常隐蔽，几乎和周围的花纹融为一体，
不仔细摸根本感觉不到！而且…那凸起的中心，似乎有个…针尖大小的小孔！就是它！
我心脏狂跳，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小小的黄铜齿轮拿起来，
尖细的齿尖对准那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孔，屏住呼吸，轻轻地、试探性地往里一插——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寂静的房间里却清晰无比的机括弹响！紧接着，底座侧面，
一块严丝合缝的木板，悄无声息地弹开了一条细缝！夹层！真的有夹层！我颤抖着手，
用指甲抠住那条细缝，慢慢地将那块活动的木板完全掀开。里面空间不大，空荡荡的，
只躺着两样东西：一个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黑色微型U盘’。
还有一张被折叠成小方块的、泛黄的、质地坚韧的‘小纸条’。我深吸一口气，
强压下狂跳的心脏，先拿起那张小纸条，小心翼翼地展开。上面只有一行字，
是父亲林国栋那熟悉的、遒劲有力、力透纸背的笔迹：真金不怕火炼，血脉不容混淆。
若遇不测，此物可证清白。阅后即毁。阅后即毁…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老头子…他…他果然留了后手！他果然知道会有这一天！这纸条上的每一个字，
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来不及细想，我立刻拿起那个黑色的微型U盘。
这就是证明我清白的证据？这就是翻盘的希望？这么小的东西，能承载多少重量？
就在我激动万分，准备找台电脑查看U盘内容的时候——咔哒…咔哒…门外，老旧的门锁，
突然传来极其轻微的、被什么东西拨弄的金属摩擦声！不是钥匙开锁的声音！
是…是撬锁的声音！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有人找上门了！林薇林浩的人？！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是刚才在老宅暴露了？
还是…他们一直在监视？！TMD！来得这么快！U盘和那张泛黄的纸条被我死死攥在手心，
像攥着两块滚烫的炭火！跑！这个念头瞬间占据了我所有的思维！公寓只有一个门！
被堵死就完了！我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
眼睛疯狂扫视着这间狭窄的屋子——只有后窗！
那扇对着小巷、锈迹斑斑、平时根本打不开的铁栅栏老式窗户！没有退路了！4卧薪尝胆，
暗流涌动咔哒…咔哒…那撬锁的声音，在死寂的破公寓里，简直比鬼哭还瘆人！
像冰冷的指甲在刮擦着我的骨头缝！跑！脑子里就剩这一个字在炸响！后窗！只有后窗！
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弹起！U盘和那张写着阅后即毁的纸条被我死死攥在手心，
硌得生疼，像攥着两块烧红的烙铁！另一只手抄起桌上那个伤痕累累的八音盒，
这东西不能留！扫了一眼昏黄的台灯下母亲的照片，心像被狠狠剜了一刀，但没时间了！
哐当！外面撬锁的家伙似乎急了，开始用力撞门！老旧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操！
我两步冲到后窗！那扇锈得跟块铁疙瘩似的铁栅栏窗户，多少年没开过了！
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布满污垢的玻璃上，外面是条堆满垃圾的窄巷。我咬紧牙关，
双手抓住冰冷的栅栏，用尽全身力气往外一推！嘎吱——吱呀——！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让人牙酸！栅栏纹丝不动！锈死了！妈保佑我我红了眼咬着牙，
抄起旁边瘸腿椅子的一条断腿，当成撬棍，狠狠**窗框和栅栏的缝隙里！身体后仰，
全身重量压上去！脚蹬着墙，脖子上青筋暴起！给我开——哐啷！！！一声巨响！
伴随着金属撕裂的刺耳噪音！整扇锈死的铁栅栏窗户，
被我硬生生从腐朽的窗框上给撬了下来！连带着碎玻璃哗啦掉了一地！
冰冷的雨水和腥臭的垃圾味瞬间灌了进来！几乎就在同时——砰！！！
身后的房门被猛地撞开！木屑飞溅！
两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满脸横肉、纹着花臂的壮汉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
手里拎着寒光闪闪的扳手！操！人呢？！
领头的刀疤脸一眼扫到空荡荡的房间和洞开的窗户，怒吼一声，跳窗跑了！追！
我根本没时间回头！抱着八音盒，攥紧U盘和纸条，
闭着眼就朝着黑洞洞的、散发着恶臭的小巷跳了下去！噗通！脚下一滑，
重重摔在湿滑黏腻的垃圾堆里！腐臭的烂菜叶和不明粘液糊了一身！钻心的疼从脚踝传来！
顾不上看！爬起来就踉踉跄跄地往前狂奔！
身后传来那两个打手跳窗落地的闷响和恶毒的咒骂！站住！小杂种！弄死他！
冰冷的雨水糊住眼睛，肺像破风箱一样拉扯着疼，脚踝每跑一步都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身后沉重的脚步声和叫骂声越来越近！巷子又黑又窄，堆满杂物，像个巨大的迷宫陷阱！
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就在一个堆满破纸箱的拐角，我猛地矮身钻了进去！
死死屏住呼吸！心脏在喉咙口疯狂撞击！脚步声咚咚咚地从我藏身的纸箱堆旁冲了过去！
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远去！妈的！跑哪去了？！分头找！他跑不远！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雨幕的另一头，我才敢从恶臭的纸箱堆里爬出来，浑身泥泞，
像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水鬼。脚踝肿得老高，每走一步都疼得钻心。不能回公寓了。
那个家，连同母亲最后的气息，都彻底没了。我拖着伤腿，在冰冷刺骨的雨夜里，
像条真正的丧家之犬，漫无目的地游荡。最后蜷缩在一个废弃桥洞下，抱着膝盖，浑身湿透，
冷得牙齿都在打架。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淌，流进眼睛，又涩又疼。林默死了。
我看着桥洞外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的雨幕，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活下来的，
是为了复仇而活的幽灵。我摊开手掌。那枚小小的U盘，冰冷坚硬。那张泛黄的纸条，
字迹在雨水浸染下有些模糊。父亲遒劲的笔迹像针一样刺着我：阅后即毁。
我掏出打火机。幽蓝的火苗在潮湿的空气中跳跃，映着我布满血丝的眼睛。
纸条的边缘被点燃，迅速卷曲、焦黑，化作一缕青烟，混入冰冷的雨气中，消失无踪。
真金不怕火炼…老头子的话在脑子里回荡。U盘里，就是我翻盘的真金？天快亮时，
雨终于小了。我凭着记忆，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走到城市另一头一个老旧的居民区。
敲开一扇掉漆的绿色铁门。开门的是个满头银发、戴着老花镜、穿着洗得发白汗衫的老头。
陈伯。父亲生前最信任的私人律师，也是唯一一个在我和母亲被赶出来后，
偷偷塞给我一张写着地址和电话的纸条的人。陈伯…我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浑身泥泞，狼狈不堪。陈伯浑浊的眼睛透过老花镜看了我几秒，没有惊讶，
只有深深的叹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他侧身让开：进来吧，孩子。热水在那边，
先去洗洗。热水冲刷掉泥泞和刺骨的寒冷，却冲不走心头的恨意和沉甸甸的使命。
换上陈伯儿子留下的旧衣服，坐在简陋的客厅里，一碗热腾腾的姜汤下肚，
才感觉冻僵的血液重新开始流动。事到如今，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能赌一把了。
我把U盘递给陈伯。他什么也没问，默默接过去，**他那台同样老旧的笔记本电脑里。
屏幕上跳出的文件，让这位见惯风浪的老律师也倒吸一口冷气！
1.伪造亲子鉴定的完整证据链！从林浩手下联系黑实验室的加密邮件截图、转账记录，
到医院监控拍下的林薇助理调换血液样本的清晰画面！最后，
是父亲生前在权威机构做的、确认我是他亲生儿子的、盖着鲜红公章的正式鉴定报告扫描件！
铁证如山！2.父亲林国栋的一份加密视频遗嘱！视频里的父亲，面容憔悴，但眼神锐利。
他清晰地说道：…若我身故后，林默母子遭遇不公，此U盘内容，
可交由陈启明律师全权处理，证明林默身份，
并…酌情追索其应得权益…他没有明说林薇林浩，但那份沉重的提防和未尽之意，
呼之欲出！好…好！太好了！陈伯激动得手指都在颤抖，老泪纵横，
国栋啊…你总算…总算清醒了一回！他猛地看向我，眼神变得无比严肃，阿默！
这是翻盘的关键！但现在不能动！林薇现在一手遮天，硬碰硬，
这些证据会被她轻易打成伪造！我们需要更多！需要一击毙命的罪证！
需要让她无法翻身的东西！我重重地点头，眼底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我明白。陈伯，
帮我…帮我换个身份。我要进林氏！从最底层开始！，这么多年我并不受老爷子重视，
一直在外面做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项目，大家也都以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项目经理，
至于总公司更是没人认的我长什么样子。可能也没有兴趣知道，就像古代宫里的太监和宫女，
谁会去巴结一个不受宠的妃子，可能连打心眼儿里的尊重也没有吧！几天后，
我脚踝的扭伤勉强能走路了。手里多了一张全新的身份证：「郑强」。
普通二本院校的毕业生，专业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行政管理。陈伯动用了几乎绝迹的老关系，
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司给我伪造了干净的履历。
站在林氏集团那栋高耸入云、光可鉴人的摩天大楼下，我抬头仰望。
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像一座冰冷的、巨大的、吞噬一切的堡垒。林薇的办公室，
就在那云端之上，俯视着芸芸众生。林默‘死’了。我对自己说，
把最后一丝属于过去的软弱掐灭。现在活着的，是郑强。我深吸一口气，
迈开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脚，走进了旋转门。冷气扑面而来，带着消毒水和金钱混合的味道。
行政部打杂，名副其实的最底层。格子间挤得像沙丁鱼罐头，
空气里飘着廉价打印纸和速溶咖啡的味道。我的工位在走廊尽头，
靠近散发着异味的大垃圾桶。身上是地摊上买来的、洗得发硬的劣质西装，
领带勒得脖子难受。工作？就是个人形自走打杂机。郑强！去楼下星巴克买十杯冰美式！
薇总开会要！快点！小郑！这堆文件复印二十份！分类装订好！下班前给我！喂！
那个新来的！茶水间没水了！去换桶装水！打印机卡纸了！赶紧去看看！磨蹭什么！
我像个陀螺一样被抽得团团转。泡咖啡烫到手，搬沉重的桶装水扯到脚踝的旧伤，
被脾气暴躁的主管指着鼻子骂笨手笨脚、大学白念了。汗水浸透了廉价的衬衫，
廉价皮鞋磨得脚后跟全是血泡。屈辱吗？太他妈屈辱了！
每次看到镜子里自己那张因为睡眠不足而憔悴、穿着可笑西装的脸，
每次被那些趾高气扬的白领呼来喝去，
每次闻到身上那股子洗不掉的汗味和垃圾桶的馊味…我就恨不得冲上顶楼，
把U盘里的东西狠狠砸在林薇那张假惺惺的脸上！但不行。我死死咬着后槽牙，
把所有的愤怒、不甘、屈辱，都硬生生咽回肚子里，化成眼底深处更冰冷的寒光。脸上，
却挤出最卑微、最顺从的笑容：好的，王姐，马上就去。对不起，李主管，
我下次注意。水换好了，张哥。忍！像一条毒蛇，潜伏在草丛里，
等待致命一击的机会。我需要了解这座堡垒的内部结构，找到它的裂缝和脓疮。除了打杂，
我像块贪婪的海绵，拼命吸收着一切信息。
用耳朵听：竖起耳朵捕捉格子间里的一切八卦、抱怨、派系斗争。谁是谁的人，
谁和谁不对付，哪个项目油水多，哪个总监是草包…用眼睛看：送文件时，
紧要但能暴露流程漏洞的数据；留意打印废纸篓里被丢弃的、可能包含只言片语信息的草稿。
用脑子记：疯狂记忆各部门架构、关键人物、业务流程。
晚上回到陈伯帮我租的更小的、连窗户都没有的地下室隔间，就着昏暗的灯光，
啃那些从旧书摊买来的财务、法律、管理书籍，
把白天看到的东西和书上的理论拼命往一起揉。机会，总是给最耐心、最卑微柔软的毒蛇。
那天下午，给财务部那个以刻薄抠门出名的周扒皮总监送咖啡。他正对着电脑屏幕，
眉头拧成个疙瘩，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妈的，
这点账都做不平…LH那边催命呢…我端着咖啡，脚步放轻，
目光无意地扫过他亮着的屏幕。那是一个复杂的财务软件界面，
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人眼花。就在他烦躁地拖动滚动条的一瞬间，
屏幕下方一个不起眼的子窗口快速闪过一张截图！虽然只有不到一秒，但我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一张海外银行账户的流水截图！金额栏那一长串零，看得我心惊肉跳！最关键的是，
账户名的后缀缩写——LHIeaioalLd.LH！林浩！
这是他惯用的一个离岸空壳公司的缩写！陈伯以前跟我提过！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了几下！
但我脸上依旧保持着那种近乎麻木的恭敬，轻轻把咖啡放在他桌角：周总监，您的咖啡。
嗯，放着吧。周扒皮头都没抬，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我低着头，
退出了办公室。关上门的一刹那，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不是害怕，是兴奋！
一种猎手终于嗅到猎物踪迹的、冰冷的兴奋！
LHIeaioal…巨额资金…账不平…这里面绝对有鬼！而且，
能让周扒皮这么焦头烂额，恐怕不是小数目！
这很可能就是林浩那条蠢狗在林薇纵容下挖的坑！光有怀疑不够。我需要证据。确凿的证据。
能捅破天的证据。我开始有意识地经营人脉。目标很明确：被边缘化的技术咖，
和掌握底层信息源的小人物。技术部有个怪胎，叫赵峰。顶着鸡窝头，黑眼圈浓得像熊猫，
整天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嘴里念念叨叨什么代码、算法。听说技术牛逼，
但因为脾气臭、不会来事，被上司打压，一直窝在最角落的小隔间里，
用的电脑还是其他部门淘汰下来的破机器，动不动就蓝屏死机。这天，
又听到他那边传来一声抓狂的低吼：艹！又蓝屏！老子写了三天的代码！！！机会来了。
我端着杯刚冲好的、最便宜的速溶咖啡（我自己都舍不得喝），走过去，
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同情和一点小心的讨好：峰哥，消消气。我大学辅修过点计算机，
要不…我帮你看看？死马当活马医呗？赵峰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怀疑地上下打量我，
像看一个外星生物：你？行政部打杂的？懂电脑？语气充满了不信任。略懂，略懂。
我陪着笑，把咖啡推过去，反正现在也开不了机，让我试试？万一呢？
也许是那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起了点作用，也许是他实在被这破机器折磨得没脾气了。
赵峰烦躁地抓了抓鸡窝头，往旁边让了让：行行行！你看！看你能看出个鸟来！
我装模作样地检查机箱，插拔内存条，清理灰尘（其实屁用没有）。
然后运气很好地在某个不起眼的设置项里，
偶然发现了一个冲突的驱动（其实是我昨天趁没人注意时偷偷改的）。一番鼓捣后，
电脑竟然神奇地复活了！**！真行啊你！赵峰看着重新亮起的屏幕和恢复的代码，
眼珠子都瞪圆了，看我的眼神瞬间从不屑变成了惊奇，甚至带上了点看民间高手的探究。
运气，运气。我谦虚地摆手，峰哥你才是真大神，写这么复杂的代码。那是！
赵峰瞬间被捧得有点飘，对我的好感度直线上升。一来二去，
帮他解决点小麻烦（比如修修键盘鼠标，搞点他需要的电子配件），
听他抱怨抱怨**上司和不合理的需求，偶尔请他吃个盒饭，关系就慢慢拉近了。我知道，
这个技术宅，将来可能是我撕开林氏信息安全防线的尖刀。另一个目标是保洁部的刘姨。
五十多岁，干活麻利，沉默寡言。有次听到她跟家里打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