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她，他要说的话很重要。

可还没来得及问他，门口又传来了小厮的催促声。

“王妃，再不走要误了吉时了，侧夫还等着您拜堂呢!”闻言，顾沧璃再没心思去揣摩商允尘没说完的话，转身大步离去。

商允尘看着她大红喜袍纷飞的衣角，唇角扯了扯。顾沧璃……我就算死，也不愿葬在你顾家祖坟里。

……

前厅，商允尘坐在椅子上，袖子里的手指紧紧攥着。

许明霜一身凤冠霞帔，盈盈一拜，将茶捧到他面前。

商允尘看着眼前并肩站立的新人，听着喜庆的鼓乐，视线落在喜庆的红绸上，恍惚想起自己嫁给顾沧璃时。

那时，红妆铺满庭院。

祖母和爹爹将他亲手交给顾沧璃时，那脸上的笑容和殷切的嘱咐犹在脑中回旋。

却没想到，他们最信任的女子，却是亲手将商家灭族的刽子手!

“商兄，请喝茶。”许明霜笑着提醒，眼里却是毫不掩饰的嚣张挑衅。

商允尘回神，看着那杯茶。

心口有什么彻底粉碎了，只是这次不会有任何的刺痛。

商允尘伸出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他起身就走，没再看一眼顾沧璃。

一身素色的衣裙，在漫天的红中，分外打眼。

看着他消瘦的身影，顾沧璃身子一动，却被身侧的许明霜扯住了衣袖。

“商兄走得这么急，不会是知道聂将军今天会来，赶去见她吧?”

顾沧璃心头那抹担忧尽数散去，怒意瞬间卷席她的眼眸，冷着脸扬声吩咐小厮。

“去，派人守住别院，别让晋王夫出去!”

商允尘脚步顿了下，只一瞬，又继续朝外走。

顾沧璃，我哪也不会去，你以后也不用派人守着我了。

回到别院，商允尘视线落在案几摇曳的红烛上，眸光颤了颤。

院外喜庆的唢呐声，一声比一声欢闹，声声刺耳。

所有的丫鬟都跑去凑热闹，商允尘擎起桌上明灭的烛台，一路走过幔帐、走过纱帘……

直到火舌将他走过的一切都慢慢吞噬。

眸底火光闪烁，商允尘把烛台扔在脚边，唇角缓缓勾起。

“祖母，父亲，我来向你们赔罪了……”前厅。

顾沧璃站在喜堂中央，听着喜庆的唢呐声，不知为何心口莫名涌起一股躁郁。

想起商允尘那番未说完的话，她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又放开，心口的不安越来越浓。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厅外，直直望向别院的方向

“一拜天地。”

礼官唱贺的声音落下，顾沧璃却没有动作。

手中红绸的另一头轻轻扯了一下，许明霜轻声提醒：“王妃，我们该拜堂了。”

顾沧璃回过神来，盯着手中的红绸，记忆里闪过曾与商允尘成亲时的情景，心口突然猛烈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