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是长街出了名的馒头西施。我发疯扒了宁王世子的裤衩子。他从街头追到巷尾,
要我回府同他成亲。太熟了,我下不去嘴。我在边关卖馒头,足足有三年了。
从京城里带来的不只有我的手艺,还有我悍妇的坏名声。但也有些不长眼的,
见我与旁的边关女子长相不大一样,便像上来轻薄两句,
无一不被我扒了裤子、拿着擀面杖追着从街头跑到巷尾。据传,每每有新兵蛋子到这儿,
那些缺德的前辈都会教唆他们来我摊子前找点事儿。见他们的屁股蛋子在众人前亮了相,
有偷偷在一旁捂着嘴笑。美其名曰每个新兵的试炼。扒人裤子,
无非讲究的是一个旋转腾挪之间,拽、拉、蹲、扯、起身撒腿跑!一气呵成,
无数男子的尊严于清白便被我辣手摧花,狠狠捏碎。我正埋头和面,
忽然听见甲胄沉重的响动,便知大概是又有人来找事儿了。我懒懒抬眼,
刚要说些什么争个口舌之快,却见面前来人相貌端方,不像是那些轻浮不稳重的小兵。
男人朝我一拱手,声音浑厚中带着点少年老成的味道。「你可是崔见月?」来者.没有不善。
我自然以礼相待。男子有些羞赧,自报家门后说明了来意。我这才知道,
这位少年将军竟然是战功赫赫的镇北将军冯不秋。「我的副官前几日冒犯了崔娘子,
被姑娘当众…….额…….扒下了亵裤。」我撑着擀面杖,点点头。「所以?」
冯不秋似是也觉得自己的副官丢人又不争气,语气低了几分,连声音也不那么洪亮了。
「他觉得丢脸,这几日寻死腻活的。」我嗤笑一声。「男子汉大丈夫,
竟因为丢了人要自寻短见。」「那被他言语轻薄的女子,岂不是要投河自尽?」
冯不秋自觉理亏,面子上也挂不住了。「我想他大概也知道错了,想请姑娘与他见上一面。」
我指着自己。「我?我去见他作甚?」「这飞花巷被我扒下裤子的***地痞多了去了,
难不成我还要一一疏导?」我环视一周,这其中有挎着菜篮子看热闹的百姓,
有时常被我关照帮衬的邻里,还有往日被我扒过裤子的人。我直指其中一人。
「冯将军大可问问,那人是否也曾动过自戕的念头。」被我指着的那人,
如今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当年我初来时,被我教训过的一位。有道是男人少年,
猫狗都嫌。他在最讨人嫌的年纪,遇上了最会让人丢脸的我。「将军,崔家姐姐教训得好。」
「我被扒了裤子之后,虽然羞愤,但也没寻死。」「如今我也快成家了,
依旧不敢忘崔家姐姐的教诲。」众人附和的声音更让冯不秋无地自容。
他在边关向来是很有威望的。戍守的士兵们知道民众生活艰苦,从来不欺压百姓,
有时得闲了还会搭两把手。但是冯不秋终究是个男人,
他没教自己的将士们怎么去尊重普通女子。或许在这样的世道之下,
他是默认一两句的轻薄之语,是代价最轻的发泄渠道。冯不秋端详我半晌,忽地皱起了眉头。
「我可是在何处,曾见过崔娘子?」我不是长在西北的爽朗女子。多年前,
我也和京中其他的娇小姐一眼,日日绣花作画,肖想这话本里的俊俏郎君。但我爹遭难之后,
我便从崔府的嫡小姐,成了长街卖馒头的崔娘子。在京城时,我也扒别人裤子的。
但王公贵族的裤子我不扒,因为他们碾死我就如同碾死蝼蚁一样简单。我家未落寞前,
和宁王府是邻居,隔着一栋院墙的关系。我与宁王世子容长君既是定了亲的青梅竹马,
也是相看两厌的欢喜冤家。从前荣王妃待我宽厚又亲和,日日都说喜欢我,
要我快快嫁给容长君当她儿媳妇。后来几锭碎银子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