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家门,一只碗飞到我脚边,破碎的瓷片划破我的小腿。
我爸抄起板凳朝我走来:「你真是越活越倒退了,谁教你的在学校欺负你妹妹,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姜芙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上次她将从店里偷的钢笔放在我包里,老板要报警抓我时她也是这副表情。
就在凳子要砸在我身上的前一刻,我妈握住了我爸的手,她和我说:「今天你打了妹妹,你爹都气的不行,但你妹妹刚才还劝他别打你呢,妈妈听说你们有个物理竞赛,你让给妹妹,就当你给妹妹赔礼道歉了,好不好?反正你成绩好,不通过这个竞赛考一个很好的成绩。
」我算是明白了,这俩人在这唱双簧呢。
我看着我妈,她有些沧桑的脸上充满急切,仿佛我把名额让出去她就完成任务了一样。
盲目的爱让她眼瞎耳聋。
天天围着我爸转的她,根本意识不到我爸对姜芙好得过分。
真相揭露那天,她一定会后悔如今对我的所作所为。
这些年,我妈对我说过最多的字就是让。
可我还有什么可以让给她的?姜芙从小就有公主裙,而我的衣服是捡邻居家不要的,不是太大就是太小。
姜芙有一个圆书桌,上面摆着五颜六色的笔,我总是幻想着什么时候爸爸妈妈会给我也买一只彩色的笔。
现实是我的书桌是我自己出去捡的木板,每次学习都只能坐在地上佝偻着背。
每次学完习,不仅腰酸背痛还要把手里扎得刺一根一根挑出来。
有时候,如果没把木刺全部挑干净,第二天手就会冒脓。
我笑出了眼泪:「妈,我不能让,姜芙的脑子的进化程度和热带雨林里那些猿猴有得一拼,去打竞赛是想让别的学校认为我们一中是动物园吗?」我妈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妹妹?看来你妹妹说的没错,你已经长歪了,孩子她爸,小树不修不直,你今天给我揍她,看看她什么时候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爸抡圆胳膊,想要下狠手。
我轻轻巧巧地闪开了,目露凶光:「想好了再打,如果你今天打不死我,我爬也会爬去警察局,你下半辈子就在监狱里等死吧。
」我爸还是怕了,只能气囔囔地将我锁在卧室外。
我倚靠在墙边,满脑子都是东南亚要被欺负死的那个夜晚,有人握住我的手一步一步地教我反击。
懦弱的壳被他充满耐心地剥离,有他才有了现在敢反抗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