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眉目不悦地蹙起,「怎么这副鬼样子,身为相府嫡女,连这点礼仪还没学会?」我立马要行礼,可是一动,身子就忍不住发颤,咳了起来。
「少在这里装,」许辰一脸不耐,「分明是你打的晚晚,居然还敢装可怜!」「晚晚是这么跟你说的?」我佯装不可置信,半晌想起什么似的,又恢复原样,只是眼里带着倔强。
「是了,人是我打的,哥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太怕被赶出相府了,所以才推了她。
「忘儿知道错了,我这就去祠堂罚跪。
」说着,我拖着病弱的身子就要走。
以往,许辰一来质问,我总是心存幻想,要先解释一番。
许辰起初愿意听我的,可所有下人都愿意帮着许晚晚,他对我的信任自然越来越低。
以至于我一开口解释他更生气。
现下我什么也不愿意说,主动罚跪,反倒引起许辰的怀疑。
许辰喉结动了动,终是没有问,只是冷冷看了我一眼。
「这回不用罚跪祠堂,抄十遍《女诫》,后日交给我。
」我佯装受宠若惊,甜甜地喊道:「谢哥哥体恤。
」许辰面色一僵,转身走了。
我知道,我在许辰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从前我太过直言直语,毫无心机。
以至于被许晚晚玩弄于股掌之间。
重来一世,我要走她的路,让她无路可走。
许辰走后,我缩在床上复盘今日和许晚晚的博弈,直到夜深才堪堪入睡。
可梦魇似乎不肯放过我,它在我脑中反复播放上辈子我在春日宴上一次次受辱的画面。
周围嘈杂的讽刺声,一遍遍回荡在我耳边。
「她就是个心狠手辣的毒妇!」「相府居然会养出这种人?真丢脸。
」「天呐,我要是她就一头撞死,干这种事情。
」……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抓着一张纸,而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我对许晚晚的「暴行」。
那是被救回来的许晚晚公之于众的遗书,也是她手里对付我最好的利刃。
十二月三十日今天是除夕,姐姐回来了,我好高兴。
我抢了姐姐真千金的位子,我想我该还给她。
一月十二日今日母亲替我们量了衣裳尺寸,明明已经选好面料了,但是姐姐私下找我要钱。
姐姐拿钱进赌坊了,我该不该告诉母亲呢?一月三十日赌坊的人找来了,看起来姐姐输了好多钱,她逼迫我找母亲要钱,不然就毁掉整个相府。
母亲最喜欢的金簪都被她偷了。